“遠遠的看著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走的很好,臉上帶著笑容,彌留之際,曾留下話,欠你一杯酒,失約了,不好意思。也讓你好好照顧活著回來的這個人。”說著,白衣也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個蓋著袍子的女子,她手腕處,而幾大穴位上,都插著細小的金針。

    “那,那很好。”燕子軒喃喃道,有些語無倫次,也低頭看著裏麵的女子。

    於此同時,似乎聽到了談話,女子艱難的睜了眼。

    這是她幾日來,第一次醒過來。

    目光遊離的落在眼前熟悉的臉上,然而,她並沒有前一次的那種喜悅,而是看著外麵的白衣,問道,“她真的走了麽?”

    ‘“恩。”白衣點了點頭,身體有些體力不支的往後倒。這些天,他極力的保住了這個女人,幾乎讓他自己的衰竭而亡。

    送這個女人回來,是對她的承諾。

    木蓮,你若在天上,你可曾看到了。嗬嗬嗬……白衣苦笑了一下,她現在若是在,也不過是一縷孤魂,而且沒有記憶。

    在馬車上的女子見白衣如此回到,痛苦的閉上了眼睛,輕咬著唇,兩行清淚,從她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“舒景。”許久,燕子軒才試探性的喚著這個名字。

    “子軒。”舒景再次睜開眼,望著頭上的男子,苦澀道,“木蓮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麽也不要說了,好好休息。”燕子軒打斷她,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,眼睛卻望向外麵,望著那個默默離開的青衣旅人。

    若他能像白衣一樣,什麽都放下,該多好。

    天空突然掠過冷厲的劍聲,燕子軒將舒景安置好,走出了馬車,看著那個青衣男子,手持一把雪亮的劍,在荒原上,飛身起舞,那薄如蟬翼的劍,似閃電般掠過,而他的身子,卻似燕子般輕盈。

    他的動作時而急驟,時而緩慢,快的時候,慢的時候,如清風掠過,到後麵,他身子虛無的曲著,姿勢有些怪異,像是懷裏帶著一個人,帶著‘她’舞劍似的。

    點足騰空而上,他手裏的劍,再度淩厲起來,帶著駭人的殺氣,掠過天空,直直的斬落下來,刹那間,無數黃沙從他身邊掠起。

    那一劍,更多是他心中無法磨平的痛楚,而到了今日,終於是發泄了出來吧。

    落日下的青衣男子,默默的手好劍,回頭看了看燕子軒,將劍柄抵在眉心,俯身行了一個禮……這個禮,是江湖中,而並非朝中人才有的禮儀。從此之後,他落入江湖,獨走天涯,做一名孤獨的旅人。

    “回呈州。”西邊的天空,像被潑上了朱紅,異常的妖豔,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。

    而在西方更遙遠的地方,有一抹孤寂的身影,朝燕國京都的方向走來。

    利州最西邊的小村子,一片安寧。

    中年女子圍著圍裙,插著腰,站著門口,目光瞪著光著腳丫往回跑的滿臉髒兮兮的兒子。而當孩子跑到門口時,女人眼中還是露出一絲溫柔和溺愛,將一張毛巾遞上,道,“又髒兮兮的,是不是要你爹打你屁股?”

    小男孩兒笑著接過毛巾,胡亂的擦著臉,不時的回頭,似乎剛才還沒有結束剛才的遊戲。

    “娘,你看……”突然,小男兒指著遠處的一個滿滿靠近的人影。

    在月光下,那個人影看起來格外的單薄消瘦,慢慢走近,才發現過著一件很大的紅色袍子,將頭和臉都包裹住了,露出一雙格外美麗的眼睛,像天空上的星星一樣璀璨明亮,又像煙波萬裏的湖水,有一種哀怨之美。

    這個人,似乎從很遠走來,但是那寬大的袍子卻沒有一絲塵埃。

    那個人,停在這家房子的門口,眼睛看著中年女子,又看了看她身邊活潑的孩子,似乎想說什麽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