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名字,你知道什麽名字?說給朕聽聽?”

    “如果奴才沒有記錯,那位姑娘是叫木蓮。嗬嗬嗬……昨兒皇上可是夢到她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終於,燕子軒忍不住大笑了起來,聲音爽朗悅耳,“小林子,今日讓朕怎麽賞你?”

    “皇上如此開心,便是對小林子的賞賜了。”小太監由衷的說道,這是第一次聽到這位皇帝如此開心的大笑。許多年後,看著新皇帝繼續,這位昔日的小太監,已經成了年老的總管,回想當年也就那一次在呈州,如銀的月光下,皇上唯一一次的笑,那晚之後,也不曾見過,反而是眼中寫滿了更多的憂愁,直達鬱鬱而終。

    那晚發生了什麽?小林子終身也不能忘記,也無法解釋。安靜美麗的天空,在月滿中天的時候,突然變天。

    風嘯雲卷,星空和整個滿月都像是被人用厚重的黑墨給覆蓋,氣息壓抑的讓人窒息,天地撼動,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似的,而遙遠的西方,似有淒厲的悲戚聲,和恐怖的怒吼聲。

    正當天空被覆蓋的同時,又一道刺眼而明亮的光,從天空掠過,像劍一樣,斬破了黑幕,撕開一道口子。而這炫麗的光,在天空劃過的一瞬,又落在了更加遙遠的西方,沒有一絲痕跡。

    這詭異的現象,燕國建立來,就不曾出現過。

    許多年後,有人說,那叫星墜。

    小林子不懂是什麽星墜,因為作為一個太監,他知道自己終身服侍是應該是眼前的這個臉色突然蒼白的男子。

    星墜的那一瞬,那位身著便衣的皇帝,手裏的杯子,砰然而落,碎在了灑滿白花的院子中。

    那種不安和恐慌,在天變的一瞬,突然取代了之前所有建立起的快樂。燕子軒看著那星宿消失的地方,徒然的坐在了軟榻上,側頭看向旁邊那空榻,似乎看到一個白衣女子,麵帶微笑的對他說,“燕子軒,我們今日拚酒吧……”

    似乎再次聽的是她說,“第三杯,請你相信我,我定然會安全回來,讓你履行我的托付!”

    似乎看到,她掀起簾子,對他做了一個喝酒的姿勢。十五日後,呈州,槐樹下,你我共飲一杯!

    目光移向槐樹的老根之下,那裏,有他們親自埋著的酒,不多,隻有一杯,兩人共飲足以。

    手無力的放在了空中,他似乎抓住什麽,不想放開。

    這不是真的?許久,天空平靜了下來,他告訴自己。自己怎麽如愚笨,竟然相信無意間有一個青衣旅人送來的一封古怪的信,讓他阻止木蓮去天山。

    清晨的呈州,一片明朗,天空湛藍如水,白色的雲朵,在風的推動下,輕輕的移動,一切顯得如此寧和,而那座院子,卻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蕭條之意。

    白衣袍子的俊美男子躺在榻上,從昨晚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,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,怔怔的望著天空,不曾眨眼直至天明。

    一夜天氣詭異的變化,使得院子這個百年老槐樹也似乎突然滄桑了幾百年,而那昨夜還滿載的白色小花,如今已經飄落殆盡,灑滿了整個院子,幾乎將樹下的那個人個掩蓋住。那些白色小花,就在他淩亂的發絲,蒼白的麵頰,和衣服上,而他對這一切顯然完全不知道。

    遠遠看去,似乎他就是一個死去的人,沒有一絲聲息。

    小林子拿著手裏的袍子,站在遠處,也不敢上前,過了許久,他試著邁出幾步,走向那個人,剛走到他身前,躬身要將衣袍替他搭上,然而手在舉起的那一刹那,小林子似乎看到什麽,臉上露出一絲驚恐,慌忙埋下頭,退了出去,再也不敢上前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