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,眼神沒有因為他的回答,有絲毫的波瀾。

    “咚咚……”門口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,他不悅的回頭,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,知道,這個時候,應該是翡翠來診病的時候了,伸手放開她,他打算離開,因為,他真的不想看到那個女人。

    “陪我一起好嗎?”木蓮轉身拉住他,語氣帶著一絲乞求,清澈的眸子裏好友一絲讓人疼惜的無助,“我怕針紮。”。

    他楞,胸口頓時一疼,漸漸失去記憶的她,像一隻失去刺的刺蝟,眼神沒有了昔日的堅強,和冷傲,唯有每日起床麵對陌生環境的恐慌。

    鏡河省內的某處中軍駐紮的院子上空,一直青色的鳥低空盤旋,嗚咽嘶叫,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出來的那一瞬,它縱身而下,衝下那人。

    他的天平,難道隻傾向於複仇?

    門緩緩的推開,屋子裏是淡淡的清香味,那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,即便是沒有看到他人,此刻,抱著要匣子的手,也就不受控的抖了一下,抬眼,便看見白色的軟榻上,靠著兩個人,他紅衫旖旎,而她白衣卓卓,神色疲倦的靠在他懷裏,臉上還有一抹病態的酡紅。

    桌子上放著一個空碗,那是昨晚她最後一副藥。

    或許的藥力過猛,也或許是她體質太差,服完第六濟醒來,她迷茫的問過一些問題,到第八濟,她神情便有些呆滯,即便是空白的醒來,她什麽都不問,隻是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,神色漠然,緘口不言,偶爾會對一些事物感興趣,卻也隻是過問幾句,於是,接下來整天,她不是昏睡,就是靠在院子裏發呆,安靜的像一個玩偶,對周圍事情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
    唯一不變是,幾乎,她醒來第一眼,就要看到他,片刻不離,不然她就會恐慌的尖叫,然後裹著被子躲起來,所以,在她身邊陪著她診治,碰到翡翠也是不能避免的。

    此刻的她,麵露疲倦似乎又要睡過去。

    他開始懷疑,這藥,是不是傷及到了她的智力,比如,昨日開始,當他試著給她灌輸一些虛假的記憶時,她臉上是茫然之色,似乎,表示她根本就聽不懂什麽。

    而對翡翠,木蓮似乎也完全沒有感覺,隻是一味的想到針紮的疼痛。

    她對事物的感知,隻停留在生理的感官上。

    翡翠看著眼前的這一切,身子輕微的晃了晃,恭謹的坐在他對麵,展開藥箱。

    細長的針尖,刺入皮膚,懷裏的人頓時哆嗦了一下,並非疼,隻是屬於本能的害怕。

    可是,害怕,卻從不反抗,像一個順從又無奈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歎了一口氣,胸口有些悶,原以為,她失去記憶,他會高興,可是,現在的她……已經不再是木蓮,有時候,在他看來,像是被自己玩的娃娃。這個話,是前日花媽媽進來告之燕子軒情況時,剛好碰到木蓮喝藥的一幕,所說的話。

    因為她需要他片刻不離的守著,對於這些軍中大師,也不得不搬來這裏,而他也並不擔心了,畢竟她沒有記憶力,也沒有能力做什麽。

    在討論如何進攻鏡河省,如何一招招將燕子軒比如絕境的策略中,他和花媽媽故意觀察了她的反應,而她,依舊如此,神色迷茫,不時的看著他們兩人,似專注,不時的看著屋子,偶爾會因為枯燥而顯得不耐煩。

    而在他故意提到燕子軒,或者如何殺死燕子軒時,她清澈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漣漪和波瀾。

    待匯報完畢之後,花媽媽臨走,終於忍不住開口道,“殿下,你身邊的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充滿朝氣,氣質傲然的木蓮了。此刻的她,隻是您手裏,被你牽線控製的木偶娃娃。”

    是啊,他控製了她的行動,控製了她的生活,甚至控製了她的思想。徹徹底底的,他真的控製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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