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籲!”她大喝一聲,用力扯住韁繩,望著前方的兩條道,怔怔的出神。

    他說一條路是回軒王府,一條路,是她浪跡天涯的路。

    軒王府……她望向王府的方向,眼中有一絲淡然,燕子軒,你珍重。

    馬在十字路口打著轉,等待著主人的命令,隻是,它的主人,此刻,卻是茫然的望著遠方那條浪跡天涯的路,遲疑的沒有前進。

    黑暗的月色中,白雪反射出薄弱的光打落在她亦蒼白的臉頰,緊要著薄唇,她卻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走,卻殊不知,她身後已經掩藏了一批黑衣人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選左邊,是死亡,選右邊,是前行。

    真的就這樣前行嗎?為何心裏空寂如林,心神紊亂,都沒有力氣揮動鞭子。抬手,拂去臉上的雪花,睫毛卻碰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,放在眼前一看,木蓮整個人都僵在了馬車上,思緒頓時倒流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好似天上的仙子,又似勾人的妖精,她承認自己被他外表迷惑。可是,是誰,在她遇到那些胡攪蠻纏的客人時置身擋在她身前,為她挨了一記耳光,然後被踢在地上。

    又是誰,每次都會捧著一件披風在台下等著她,替她穿好,替她理順淩亂的頭發。

    又是端坐在孤燈下,拿著一把撮子細心的雕刻一隻鐲子,又是誰,在她每次去花滿樓之前都幫她準備好衣衫,又是誰,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,都將狐裘和必備的盤纏準備好。

    又是誰,在她耳邊甜膩的呼喚,姐姐,我等你。

    又是誰,在她耳邊認真的說道,嫁給我,我養你!

    是誰?是那隻妖精,那隻她看著忍不住像抱在懷裏好好疼惜妖精,那隻,她可以忍著被割斷手指也要保護他禮物的妖精。是他,為了他,她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劫持舒繞,為了他母親的血玲瓏。

    這個妖精,這個讓她時刻都不由自主掛念的妖精,在夢裏,那靡麗卻幸福的夢境,在夢裏,那詭異的沾血的赤紅無不讓她牽掛,以至於,當她覺得要離開舒景身體的時候,夢到他的時候,她都能瞬間驚醒……

    他才是她無法幹脆離開的原因。

    那個拉住她手,滿眼淚水,低聲祈求他的妖精,求她,“娘子,我不要快樂,不要快樂,隻要和娘子在一起便可。”

    他說,“娘子,你不要舍棄為夫!”

    而他,現在正被燕子軒和燕子愈包圍,木蓮,今晚你出現,不就是因為白衣說燕子愈要抓他麽?你來救他的,可是。為何到最後你竟然舍棄了他,而自己離開。

    天,她恍然驚醒,縱然不能愛但她也是喜歡他的,那種喜歡,思想上的喜歡,單純的喜歡,那種不像****的喜歡。而今,她將他帶入了木蓮的漩渦,然後抽身離開,剩下他獨自麵對燕子愈和燕子軒。

    她竟然丟棄了他!

    手裏的鞭子用力一揮,重重的落在馬背上,調轉馬頭,朝回奔去……

    她怎能丟下他!

    醉生夢死,浮生一夢。

    他輕笑,眼中卻滑落出淚水來了,沒想到,她真就這樣決裂的走了,甚至都沒有回頭。她倏不知,她這一走,將有上百條命為她鋪路。

    她如決絕,他就能狠絕……

    雕花雨露傾流而下,他含不住,便眼中他唇落。就像那眼淚一樣,他忍不住,亦也會流下。

    走吧……浪跡天涯,浪跡天涯……他願意成魔,願意醉生夢死,在夢中,她應該會是好好的疼他的吧。

    窗戶突然被推開,那寒風帶著飄雪瞬間就灌入,撲在他因喝酒而酡紅的麵頰上,這突來的冷冽和驚擾讓他悠的睜開眼,盛著殺意看過去。

    半醉半迷離的視線中,他看到那窗戶赫然打開,雪花呼嘯而至,一個白色是身影立在那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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