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尋著眾人的目光看去,在茫茫的白雪中,一把油紙傘,一抹瑰麗緋紅,傲然立於皚皚白雪中,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好似烈焰一樣灼熱了眾人的眼眸。

    他扶強而站,身形消瘦單薄,那繡著罌粟的袍子在風中揚動,油紙傘下的那雙眼睛,正淒淒艾艾望過了來,碧水三千,道不盡的哀傷和惆悵,蒼白的小臉上,那眉間的桃花印記竟是那麽的突兀妖豔,緊閉的雙唇毫無血色,牽扯出一絲痛苦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額……”呼吸頓然一滯,馬車從他身邊走過,她顧不得危險,慌忙探出身子,朝他望去。她看錯了,他怎麽會在這裏?被人圍觀?

    四目相對,木蓮突然好想跳下車,上前拉住他,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,在這等嘈雜的地方,風雪中的他看起來那麽的憔悴和虛弱,讓她忍住想要抱在懷來。那含水的眸子,像是在對她訴說著什麽,淒怨,責備,憤恨,還有絕望。

    小妖精,她張了張嘴,胸口堵得慌,有什麽東西在擠壓著心髒,她望著他,卻不敢喚他的名字!她自然知道他恨她,誰讓她逃避,違背了諾言,沒有去找他呢。

    馬車緩慢前向,他便執著傘往前快速的移動步子,緊隨著馬車,卻始終保持著那個距離,相隨卻不靠近!緊咬著唇,他望著她,擠開圍著他觀看的百姓,沉默不語,那幽怨,傷痛的眼神在等待,等她喚他,他就那麽執著的跟著。風夾著雪飄落在他身上,他顧不及去拂開,仍烈焰似火的衣衫鋪上了一層白雪

    漫天白雪,她什麽都看不到,出了那一抹緋紅,像一支毒劑一樣,讓她害怕……可到底,她們中間的距離不可逾越。

    明日,她要離開京城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白衣,會照顧好他的。

    手指緊緊的扣住馬車,她身子越探越出去,淚水再次迷離,化作雪水滴落。

    馬車到了城門口,他眼中浮起一絲絕望,那緊閉的唇突然一揚,勾起一絲殘破的微笑,那風一卷,他身子往後一到,嘴角好似有鮮紅的血跡溢出。

    莫不是他的心疾又犯了?

    “小……”她手一放,舍身要跳下馬車,腰間卻被人一撈,隨即被帶入馬車,也那麽一瞬間,他看到了花媽媽一行人不知何時出來將他扶住。

    “你怎麽了?”耳邊傳來燕子軒壓抑著怒火的責罵聲,“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。”

    剛才,他隻當她是不願意接受她,自顧的彈出身子吹風冷靜自己。

    卻不想,她竟然做出這麽危險的動作。

    她背對著他,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臂裏。

    看她這個樣子,燕子軒心又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,隨即歉意的說道,“對不起,我並非這樣說你。我也沒有逼你,隻要你開心,都隨了你的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不要對我這麽好,好不好?我哪裏值得你們這樣做!”終於,她抽動著雙肩,咆哮的看著他。

    為什麽?小妖精要對她這麽好,讓她舍不得,而燕子軒也對她這麽好,讓她茫然不知所措。如果這樣,她該怎麽離開,她如何做到,心無所念!

    “你哭了?”他驚愕。

    “沒有!”將眼淚一擦,她咬牙說道。

    不可以留戀,可是,每次見到那隻妖精,她就忍不住軟下來。

    雪花飄舞的空中,夾帶飄揚的還有冥幣,漫天飛舞,淒涼無比。

    望著那一排排墓碑,她眼神黯然,似乎淚已經幹枯,心中卻是波濤洶湧,雙手相握,她手指緊扣指間蒼白無血。

    她現在是舒府的獨女,但是畢竟不是男子,不得上前,最有所有程序都有燕子軒代勞,檢驗棺木……她一一看在眼裏,心中又是一番感慨。

    真正的了解之後,她不得不承認,燕子軒是難得一見的真正男子,若非那些誤會和恩怨,她也許真的願意愛上他。這個她曾今以為見到大便宜的夫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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