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檀香繚繞,坐在榻上的美人臉色越加難看,有粉轉白,再有白轉青。

    “這世界上,真有這等詭異的事情?”黛眉緊擰,舒繞怎麽也不相信這個傳言,她自小和舒繞一起長大,她小有耳疾口殘,她怎能不知。

    怎麽會一夜之間,恢複了正常。

    “這,小人也無法解釋,但是,軒王妃的情況甚好。隻是,可能剛恢複,情緒不是很穩定,朝王爺發了些脾氣。”

    掐入手心的蔻丹猛然折斷,她卻忘記了那裏傳來的尖銳疼痛,驚問,“你說她朝王爺發脾氣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小人們早上奉命趕去軒王府的時候,王妃還未起床,王爺進去敲了敲,便讓小的們退下,直到有人傳王妃醒了才過去的。剛走到門口,王妃端著藥便朝王爺潑去。”

    “潑到了嗎?”

    “沒有,王爺身手敏捷閃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王爺可有發脾氣?”

    “王爺非但沒有發脾氣,還上前哄勸王妃。”醫女身在宮中自然是不知道這幾人的糾葛,隻知道,繞貴妃現在深受恩寵,獨占後宮,她要問的事,這些醫女也隻得一一作答,不得違命。

    “你剛才提到,在替王妃看病的時候,王爺一直守在旁邊?”

    醫女神色微怔,頓了半刻,又將燕子軒那一襲情話給重複了一遍,說完,醫女的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。

    景兒?

    舒繞心裏頓時劃過一陣鈍痛,似乎看到他攬著舒景,神情似水的喚著她,景兒,景兒。他從來不曾這麽親昵的喚過她。

    怎麽會這樣,燕子軒不是該痛恨舒景的嗎?新婚之夜將她貶為丫鬟,讓她入住陰暗潮濕的洗衣房對她百般羞辱。這些,她都是一清二楚的。

    可是,可是,有些東西變了。思緒追隨到,那日的宮宴上,他起身走到舒景的麵前,當眾替她解圍袒護她。而且,在出宮的時候,她貼身宮女有親眼看到燕子軒親昵的摟著舒景,並且,拒絕了她送的香囊。

    他原來深愛她,卻摟著另一個他之前恨之入骨的人,還拒絕了她。

    是的,他變了,和她之間變了,而舒景之間也變了。

    心裏鈍痛過後,是莫名的恐慌。那是一種從高空墜入地獄的恐懼,好似一根救命的繩索突然斷了,她伸手,抓不到。又像是,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,難過,心痛,恐懼,一起湧上來。

    手用力的絞著那繡著牡丹的絲絹,舒景深吸了一口氣,站了起來,開始煩躁不安的在殿內渡來渡去。

    她突然害怕,害怕,燕子軒,如果有一天愛上舒景。

    不行,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。

    停在醫女身前,舒繞突然伸手扶起醫女,微微一笑道,“軒王妃是本宮的親姐姐,自小感情深厚,本宮不僅擔心她身子。小時候姐姐身子體弱,本宮有些擔心……”她頓了頓,麵露哀傷之情,“依醫女大人今日把脈,姐姐何事能懷有小世子,你也知道,這個對女人來說多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醫女似有話說。因為,她們根本就沒有替舒景把脈。燕子軒一直坐在她身邊,緊握著她的手,似故意不讓她們接近木蓮。所以,不得已,她們隻能簡單的看了看木蓮的耳朵和口腔。

    不過,想起木蓮藏在衣衫下那些暗色的吻痕,醫女的笑了笑,“娘娘,您不必憂心。軒王妃應該很快能懷上小世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見得?”

    醫女臉一紅,拘謹的答道,“今日看軒王妃膚色,似又寵幸過度。”

    果然這樣了,果然這樣了。

    腦子哄然一片空白,舒繞隻覺得四周好似都在打轉,穩住身子,強顏歡笑道,“幸得吉言。綠兒,打賞,送醫女大人。”說罷,強撐著身子,坐在床榻上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