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子正心中一突,有種名為愧疚的情緒漫上心頭,他張嘴欲言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口,正如皇上所言,他如今熱孝未除,更別說之後還要守孝三年,這三年他是必須要在家丁憂的。皇上因顧著父親的遺願才讓他參加吏部考試,但也說了正式上任得在三年後。可讓他現在什麽也不做,就這麽耗著他真的辦不到!

    “正兒,你的心思我都知道,但娘如今隻剩你一個了,你舍得讓娘一個人在家裏為你操碎心嗎?”王氏本就已經多日少食,氣色不甚好,再加之一身白孝,如今竟有病中之態。

    劉子正心中酸澀,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,而且如今自己娘親又如此哀求,隻好將原先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裏,隻苦澀道:“娘放心,再如何也得等除了熱孝。”

    王氏眼中含淚,強硬道:“三年後除服了再說。”

    劉子正看著王氏倔強的模樣,暗歎了口氣,低聲應道:“好,三年。”

    王氏是知道自己兒子的,表麵應下,實則心中不服。她心想,看來必須早點找個兒媳婦攏住兒子的心才行,至少有了妻兒,才能讓他多少有個牽掛。

    隔日下晌,劉子正隨炎之凜到了齊王府弄影軒,劉媛並不拘那些衝不衝撞的,反而大方邀請他在外間坐下。

    六娘上了茶點之後便悄悄退了出去,隻餘炎之凜等三人在房裏。

    劉媛也不多拐繞,直奔主題,問道:“正哥哥,聽說你請旨出征?”

    劉子正早在昨日炎之凜找他時,就已猜到他讓自己來齊王府的目的為何,所以麵對劉媛的提問他一點也不驚訝,隻是語氣平緩道:“我想出征,但我還要守孝三年,在家丁憂,昨兒也是我一時衝動,如今已經想開了,先不去。”

    劉媛鬆了口氣,她便是擔心劉子正的脾氣,他向來是認定了要做什麽就不會放棄,即便是幾百頭牛都拉不回來,如今幸好,隻要他能想開、看開了便好。

    “正哥哥,三年後你想從戎,三伯母怕也是不會答應的,如今三伯母隻剩下你,自當是放心不下的,你想棄筆從戎便得先讓三伯母不擔心,先娶個媳婦生個娃,讓三伯母多些事做,她也比較不會胡思亂想。”劉媛建議道。

    劉子正自然知道劉媛的意思,以往他還能選擇先立業再成家,但如今娘對他的‘立業’很不放心,最好的方法便是將娘的注意力轉移至其他地方。

    隻見他苦笑道:“我怕是世上最不孝之人,以前貪玩總讓爹娘操心,後又讓爹娘為了我的事爭吵,導致他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,現如今又想丟下娘一個人離開。”

    劉媛拍了拍他的肩,隨即嚴肅道:“正哥哥,熱孝一過,你便是忠義侯,身上擔負的不再隻是自己的事,而是劉家三房的興衰,三伯父效忠皇上,一世英明,你若不想自己再不孝,便千萬別讓三房衰敗在你的手中,這是你的責任,亦是義務。”

    劉子正點頭不語,他知道劉媛所言再正確不過,與其想著如何上戰場殺敵搏個揚名立萬的機會,不如先堅守著僅有的。可他始終是心有不甘的。

    等送走劉子正後,炎之凜才與劉媛道,今日早朝後六皇子也請旨出征,還說自己的夢想就是成為守護大炎的大將軍。

    劉媛訝然,六皇子炎世齊如今十四歲,自打出生就是炎順帝最喜愛的兒子,每次宮宴他都負責裝傻賣乖,搏炎順帝及皇後一笑,每次見他笑得沒心沒肺,劉媛便覺得他是個不問天下事的皇子,將來即使太子登基,也頂多是個逍遙王爺,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雄心壯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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