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序進入臘月,知關早已連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,此時天還未亮,時辰也尚早,張鬱清一走出營帳就見到白皚皚的一片。

    他想起豐延田莊的情景,這幾日娘和雙兒應該都躲在屋裏聊天吧?娘也許會想做見厚衣裳給他,雙兒應該會在一旁絮叨著她也想要一件吧!

    想到這裏,張鬱清冰冷的眼眸中就流出了溫暖的光采,若非他一身戎裝,此刻表情柔和的他就像一位兀自站在雪中的謫仙。

    炎之凜遠遠瞧見他的模樣,知道他是想家人了,跟張鬱清分到同個營帳的他已經很習慣他那種溫柔的神情,每次隻要提到自己娘,張鬱清就會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表情。

    不過炎之凜知道,這些話題張鬱清也隻會跟他聊,畢竟他和炎之凜年紀相仿,又同一個營帳,在軍營裏同屬打雜的小兵。

    這時,張鬱清突然抬起頭,似是發現了什麽,趕忙朝一旁的樹林裏跑去,炎之凜見狀,抬眼看了一下四周,也跟在他身後進入樹林。

    因為天還未亮,樹林裏的路很難走,但是張鬱清走起來卻駕輕就熟,炎之凜不禁懷疑,這家夥不會常來這吧?終於,張鬱清在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停下腳步,炎之凜見狀,也停在幾步之外。

    這時就見一隻鴿子停在其中一棵樹上,張鬱清吹著口哨,那鴿子就飛到了他的手指上。

    炎之凜發現那隻鴿子的腳上綁了紙張,隻見張鬱清將紙張解下,並讓那鴿子飛回樹上去,之後才攤開了信紙。

    隻見兩張信紙上各寫了一個大大的‘安’字,張鬱清露出不解的表情,這兩個安字是何意呢?兩個安……二安……兩安……雙安?雙兒平安?是這意思嗎?但雙兒為何突然傳這信來?

    “你可知這是通敵?”張鬱清聽到身後傳來聲響,他猛然回頭卻發現來者是炎之凜。

    他些微鬆了口氣,但是仍為了炎之凜那句‘通敵’相當緊張,雖然他知道炎之凜是個沉默不多話的人,但是難保他不會去舉報自己。

    炎之凜見他不說話,但眼裏盡是冰冷之色,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那,就淡淡地說了句:“你不是。”

    張鬱清見炎之凜定定地看著他,他也毫不躲避地看回去,問道:“之凜何意?不是什麽?”

    “你眼神坦蕩,不是通敵。”說完,炎之凜就要轉身離去,邊走邊道:“以後沒做的事,坦蕩否認,不言不語的隻會引人遐想。”

    張鬱清聽了這句‘不言不語隻會引人遐想’,眼裏閃過一絲光芒,炎之凜是在說自己嗎?他不也是不言不語嗎?

    軍營裏的人都說,齊王世子炎之凜是個自大的少爺,和他說話,他不是不應,就是隨意應一聲,人人都覺得他端架子,久而久之,大家就不再和他打交道了。

    原本張鬱清也同其他人一樣避著他,但是他發現炎之凜總跟在他身後形影不離,有時候甚至會以探究的眼神望著他,偶爾還會突然和他說話,說的話雖然很簡短,但是總比‘嗯’來得長,久而久之,張鬱清就和他熟了。

    但是,他始終還是讀不懂炎之凜這個人!他感覺世子是個‘不多’的人,話不多、表情不多、情緒不多,他俊美的臉上永遠是同一個冰冷表情,說話永遠言簡意賅,不過也是因為他的沉默,張鬱清才不介意偶爾同他說說家裏的情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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