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之日,齊國佐、高無咎至於師。衛侯出於衛,公出於壞隤。宣伯通於穆薑,欲去季、孟,而取其室。將行,穆薑送公,而使逐二子。公以晉難告,曰:"請反而聽命。"薑怒,公子偃、公子鉏趨過,指之曰:"女不可,是皆君也。"公待於壞隤,申宮儆備,設守而後行,是以後。使孟獻子守於公宮。

    秋,會於沙隨,謀伐鄭也。宣伯使告郤犨曰:"魯侯待於壞隤以待勝者。"郤犨將新軍,且為公族大夫,以主東諸侯。取貨於宣伯而訴公於晉侯,晉侯不見公。

    曹人請於晉曰:"自我先君宣公即位,國人曰:'若之何憂猶未弭?'而又討我寡君,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,是大泯曹也。先君無乃有罪乎?若有罪,則君列諸會矣。君唯不遺德刑,以伯諸侯。豈獨遺諸敝邑?取私布之。"

    七月,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。將行,薑又命公如初。公又申守而行。諸侯之師次於鄭西。我師次於督揚,不敢過鄭。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。為食於鄭郊。師逆以至。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,食使者而後食。

    諸侯遷於製田。知武子佐下軍,以諸侯之師侵陳,至於鳴鹿。遂侵蔡。未反,諸侯遷於潁上。戊午,鄭子罕宵軍之,宋、齊、衛皆失軍。

    曹人複請於晉,晉侯謂子臧:"反,吾歸而君。"子臧反,曹伯歸。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。

    宣伯使告郤犨曰:"魯之有季、孟,猶晉之有欒、範也,政令於是乎成。今其謀曰:'晉政多門,不可従也。寧事齊、楚,有亡而已,蔑従晉矣。'若欲得誌於魯,請止行父而殺之,我斃蔑也而事晉,蔑有貳矣。魯不貳,小國必睦。不然,歸必叛矣。"

    九月,晉人執季文子於苕丘。公還,待於鄆。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,郤犨曰:"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,吾與子國,親於公室。"對曰:"僑如之情,子必聞之矣。若去蔑與行父,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。若猶不棄,而惠徼周公之福,使寡君得事晉君。則夫二人者,魯國社稷之臣也。若朝亡之,魯必夕亡。以魯之密邇仇讎,亡而為仇,治之何及?"郤犨曰:"吾為子請邑。"對曰:"嬰齊,魯之常隸也,敢介大國以求厚焉!承寡君之命以請,若得所請,吾子之賜多矣。又何求?"範文子謂欒武子曰:"季孫於魯,相二君矣。妾不衣帛,馬不食粟,可不謂忠乎?信讒慝而棄忠良,若諸侯何?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,謀國家不貳,圖其身不忘其君。若虛其請,是棄善人也。子其圖之!"乃許魯平,赦季孫。

    冬十月,出叔孫僑如而盟之,僑如奔齊。

    十二月,季孫及郤犨盟於扈。歸,刺公子偃,召叔孫豹於齊而立之。

    齊聲孟子通僑如,使立於高、國之間。僑如曰:"不可以再罪。"奔衛,亦間於卿。

    晉侯使郤至獻楚捷於周,與單襄公語,驟稱其伐。單子語諸大夫曰:"溫季其亡乎!位於七人之下,而求掩其上。怨之所聚,亂之本也。多怨而階亂,何以在位?《夏書》曰:'怨豈在明?不見是圖。'將慎其細也。今而明之,其可乎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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