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勝館”內的大堂有八丈見方,四麵的窗戶都關著,頗為幽暗。大堂裏空空如也,僅在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四張椅子,桌上則放有一副馬吊牌。

    一般的馬吊牌館中,都有許多張牌桌,客人進來打牌,便有夥計端上茶水點心侍候,在高級些的牌館裏,還有藝人彈琴賣唱、打快板說書等助興的節目。可是今曰的“德勝館”裏卻空無一人,連一個跑堂的夥計也看不見,更不要說賣唱說書的藝人了,而且四下窗門緊閉,廳內光線不足,顯出了幾分陰森之氣。

    雷萬牛走到那張八仙桌前,道:“今曰華公子大駕光臨,若看得起雷某,就請入座與我們打上幾圈馬吊,交個朋友,如何?”

    華不石看著這位雷幫主的臉,卻見他麵無表情,看不出是喜是怒,再望向那青年書生胡錦亭和總鏢頭唐龍,麵部的神情亦是如此,居然全然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麽。

    華不石的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。他原本十分擅長查顏觀色,當然也知道,人若是想要隱藏自己的思想,可以盡量不露聲色,但是大多數人都難做到完全的毫無表情,眼神的流轉和麵部的一些細微變化,仍是會顯露他們內心的情緒。

    然而,眼前的這三個人從剛才在門外會麵之時,臉上就全然沒有表情,這位“洪勝堂”幫主雷萬牛言語之間雖然頗為客氣,臉上卻一絲笑容也沒有,華不石看在眼中,心裏越來越覺得情形詭異。

    他一抱拳,朗聲說道:“小可今曰前來,是想與雷幫主商討‘梨翠園’花旦卓漪玟姑娘的贖身之事,雷幫主若有什麽條件,可當麵提出,華不石盡量滿足就是。”

    既看不透對方的心思,華不石索姓開門見山,將事情直接擺出來談。

    雷萬牛卻一擺手,道:“區區一個戲子贖身的小事,不足掛齒,怎能為了它壞了我們打牌的雅興,還請華公子先入席,一起玩上一局馬吊,其它事情稍後再議如何?”

    這位雷幫主不肯談正事,卻非要打馬吊。華不石心中有些遲疑,但對方既發出邀請,卻是難以拒絕。

    他掃視了一眼大廳,又看了看那張八仙桌和上麵的馬吊牌,道:“也好,小可便先陪雷幫主玩上一局。”

    當下雷萬牛,胡錦亭,唐龍和華不石四人入席,圍坐在八仙桌前,楊絳衣站在華不石的身側,而朱洪和厲虎則站在身後,與華不石僅一步之隔。

    雷萬牛道:“華公子遠來是客,這局便就由你做莊,怎樣?”

    華不石道:“雷幫主既如此謙讓,小可從命就是。”

    對於打馬吊,華不石也頗為精通。一副馬吊牌共有四十張,花色分為“十字門”,“萬字門”,“索子門”和“文錢門”四種。規則是一人做莊,三家為閑,每人各取八張牌,剩餘八張閑置。然後四人輪流出牌、取牌,出牌以大擊小,三個閑家合力攻擊莊家,使之下莊則可取勝。

    雷萬牛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副馬吊牌,將牌洗了一遍,手法十分熟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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