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晚都要決裂,不在乎早一天或者晚一天,你放心吧,我心裏都有安排,司家動不了我了。”

不僅動不了,他,還要讓司家所有人為他死去的親人陪葬!

司墨寒沉聲說著握緊的拳頭骨節泛白,眼底閃過一道陰鷙的冷光。說完,他就對著白冷擺擺手,示意他可以下去了。

待到白冷走後,司墨寒從座位裏站起身來。因為是在研究所深不見底的地下裏,偌大的書房裏並沒有窗子,司墨寒走到類似於窗子的牆壁麵前站穩腳步。

下一瞬,隻聽嘩啦一聲。他抬起手臂,將麵前純白色的窗簾拉開,瞬間一道純藍色的、明亮的光芒映進他漆黑的瞳仁裏!

隻見此時在司墨寒麵前的,是一種麵厚重的、特製的玻璃。

在玻璃背後,是蔚藍色的水族館。海水裏,遊動著無數種類的魚群,色彩斑斕十分好看。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一條條長著滿嘴獠牙的鯊魚,猙獰的魚臉每次從玻璃麵前遊過,都帶給人極大的震懾力,仿佛下一瞬它們就會衝過玻璃,將鋒利的利齒咬在人們的脖子上,將人硬生生的四撕!

司墨寒看著一條條鯊魚從自己的麵前遊過,清冷漆黑的眸子不禁的眯了眯,然後他再次將窗簾拉上,轉身便走出了書房。

……

自從來到研究所後,喬眠每天都陪在自己的父親身邊。

她趴在潔白冰冷的床邊,拉著父親的手,雖然父親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,凹陷枯瘦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飽滿紅潤,但喬眠還是看著父親始終緊閉的雙眼和無休止沉睡的麵容,鼻頭一酸,眼眶泛起微紅,有濕潤的水霧在她的眼底彌漫。

“爸爸,爸爸,你一定要好起來啊,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著我們父女團聚的時刻,你怎麽可以一直沉睡不醒呢?”

“爸爸,我現在隻剩下你這一個親人了,你能不能聽見小眠的聲音?睜開眼睛看一看小眠好不好?”

“爸爸,都是我的錯,都是我不好,我當初就應該按照契約約定嫁給陸亦浩,這樣你就不會受這些苦了,這樣……”

喬眠實在說不下去了,她細小的聲音出現絲絲的哽咽。

喬眠緊緊的握住父親的手,撫摸著父親掌心那薄薄的老繭。

她忽然想起小時候,父親就是用著這樣一雙手拉著她,給她溫暖,給她保護,然而她現在長大了,她卻沒有保護好父親,反而把他害成了這個樣子。

喬眠想到這裏,心裏又是一陣隱秘的顫動。

細密如同針紮似的疼痛,從她內心最深處蔓延開來。她握著父親的雙手又加重幾分,就連嬌小的身子也因為用力而隱隱的抖動起來。

然而她不知道,就在她說那番話的時候,司墨寒沉穩的步子已經來到病房外麵,男人推開房門的動作微微一頓,少女每一句夾帶著心痛的自責一個字不差的,全都落進他的耳朵裏。

男人落在房門上的手僵硬了一下,轉瞬,他的心也是狠狠的一疼。

她在哭,他的心也會難受。

看見她眼角的淚,他就想抬起手輕輕的拭去。

她不知道,她落在地上的眼淚,其實是落在了他的心裏,深深地灼燒著他。讓他早就封存起來的情感,隻會為她一個人湧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