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守道緊緊抱住了頭,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了。

可是他的聲音卻早就已經開始潰不成軍了。

“我知道、我知道你們就是來查這件事情的!我就知道我害了喬雲榮,害死了兒子是有報應的!這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
程守道不願意原諒自己,他不斷在敲打著自己的腦袋,看都不看池野一眼,沉浸在自己的上同理。

在程家不僅僅是程守道一個人是這樣。

當提到程家的兒子去世的時候,程母馬上就開始嚎啕大哭了,就像是為了自己的罪惡贖罪。程詩雨的眼睛也是紅紅的。

池野沒有任何表情,就這麽站在他們中間,眼神冷漠但眉宇卻攏緊成一團。

他走到了程守道的身邊,拍了拍他的肩,“這說到底,也不是你的錯!”

原本就不應該是程守道的錯,從頭到腳程守道都隻是那個一直被壞人利用著的人。

現在程守道的懺悔對於他來說,根本就是無罪。要是他當年是站在程守道的位置上,他也同樣會這麽做!

絕不後悔!

程守道不知道池野在想著什麽。

他抬起頭看向他,通紅的眼睛裏閃著淚意。他笑了笑,笑容還要比之前輕鬆很多,“我這些年來一直在逃,我躲累了,現在也不想要躲了!”

也許沒人知道,從他在電視上看見喬雲榮被警察正式逮捕的那一天開始,他每天的晚上都會做噩夢。

在馬路上的他不斷被喬雲榮的子女,被為喬雲榮報仇的人開著車追著跑。他在前麵不停地跑,而那些報仇是人就開著車在後麵不斷地追……

馬路上一條沒有盡頭的馬路,直到第二天早上鬧鍾把他吵醒了,程守道才能早早地擺脫那個噩夢。

他真的是害怕了,也受夠了!

池野不知道程守道的噩夢,也不明白程守道的處境,可是他現在通過看見程守道眼底裏麵的害怕,完全就能看見自己小時候被追趕著,害怕著所有人的樣子。

那種孤獨和絕望交織在一起的恐懼,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明白的……

池野把程守道扶到了椅子上坐著。

程守道卻依然在喃喃說著:“我看見你們一群人來的時候我很清楚你們要來做什麽的。你們一群在城裏享福的小少爺來到這裏偽裝成什麽窮苦大學生!我早就知道你們的目的了。”

“你們來了,我反而是輕鬆了。今晚當你冒著生死去幫我救詩雨的時候,我就決定要跟你回去,好好去指證那群放高利貸的人!池野,我這一家人的命是你救的,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說出來!”

程守道聲音堅定無比的說著,就連抓上池野的手,也因為激動而隱隱顫抖著。

他抬頭看著池野,完全就沒有一絲一毫退縮,這一點和以前池野認識的程守道完全不一樣了!

就連站在一旁的盧麗和程詩雨,也仿佛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了!

池野聞言,轉著手腕上的手表,輕輕挑眉,“你確定嗎?這一戰一旦開始,你可就沒有機會再翻盤的了!也許還要賠上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