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蘭馥將茶盞放於桌上,抬起頭來,繼續說道:“喬眠現在家中無一人可以替她主持婚事,我這個做外祖母的自然不能不管,從此以後,夏家又是喬眠的娘家了。”

她整了整身上的旗袍,董蘭馥是大戶出身,在那個全國連汽車都不見得有幾輛的年代,就是坐著汽車出行。她的身上有著一股大戶小姐與生俱來的驕傲,自是看不起像陸家這種後來發跡的家族。

“夏家也算是大戶,”董蘭馥開口,“夏家半婚事自是不能俗套了去,雖然這婚禮是要重新舉辦的,但是記者發布會,熱鬧的婚禮都不能少。結婚當天,一定得最氣派的地方,將全市的媒體報刊全都叫來,全城直播,到時候一定得是整個花城,最氣派的!”

她自顧自的說著,完全忽略了陸母在一旁已經有些抽搐的眼角。

可是夏家到底是大戶,而且在整個花城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,她不敢貿貿然的開罪夏家,但是她卻有另外一個出氣筒!

陸母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,如刀子般尖銳的目光狠狠的扔向,站在角落裏的喬眠。

喬眠下意識的低了低頭,她的心裏是一片苦澀。

這是她的婚禮,可從來沒有任何人來過問她的意見。

她,不過是兩家相爭的犧牲品罷了!

而夏星光察覺到陸母的這個小動作,心裏不免一樂!

看吧!她精心設計的圈套,果然管用!

喬眠,我看我們夏家提出這麽苛刻的要求,以後你再陸家怎麽好過!

“嗬!”陸母笑了笑,隻是那目光裏,卻是有著諸多不屑,“婚禮我們自然是會再辦一次的,畢竟這是我兒子的婚禮,怎麽說我也不能讓他比旁人差!”

董蘭馥的目光沉了沉,這個女人說話也太不客氣了,言談之中全是自己的兒子,根本沒有提及喬眠,這不是不把她夏家放在眼裏嗎?!

陸母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,仍是笑著說道:“人即是嫁到了我們陸家,自然是我們陸家的人,花點錢什麽的,陸家自是不在乎,不過就是錢嘛,陸家自是有的是!娶她回來,自是為了好好照顧我兒子的。隻是啊,亦浩自她到了陸家以後,便連夜出門,整晚都沒有回家!這還真讓我有點擔心……”

陸母抬起頭 ,故作為難的看向董蘭馥。

董蘭馥的麵色僵了僵,這番話說的毫不客氣,完全就是將喬眠當做了一個可以買賣的物件,而她夏家,就是那個賣女的人!

她的目光陰鷙的掃過站在角落的喬眠,喬眠的臉立刻白了白,趕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。

許久之後,她才聽到董蘭馥的聲音在沉寂的大廳裏響起,“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也該走了,至於兩個孩子婚事的事情,還請陸太太多勞煩了。”

董蘭馥點點頭,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陸家大門,夏星光緊隨其後的跟了出去。

在他們走後,陸母立刻將桌子上擺放的茶具一掃而空,劈裏啪啦的響聲四起,碎裂的瓷片四處跳落。

陸母淩厲的目光射向喬眠,她猛的站起,大步走上前來,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喬眠的臉上。

“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?我告訴你,你不過是我們陸家養的一條狗!敢跟我提要求,我告訴你,你沒資格資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