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墨寒雖知她不太想和自己說話,但還是繼續問道:“拆線時醫生有沒有說什麽?”

這些天他真的是太忙了,整日整夜往返於公司和飯局之間,他總以為距離她拆線的時間還有幾天,卻不想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……

司墨寒有點懊惱自己沒有陪喬眠去拆線,但懊惱又能怎麽樣,事實已成定局。

“沒有。”喬眠依舊是簡單的回答。

她的聲線淡漠疏離,聽進司墨寒的耳朵裏,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際。

喬眠說完,又張了張口,補充了一句,“都挺好的。”

是都挺好的……

她的傷口沒有想象中愈合的那麽好,是挺好的;可能會留疤,也挺好的;再用不了多久,她就可以和司墨寒沒有任何關係了,正房回歸,像她這種見不得光的小三也該見好就收,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了……

這些,也都挺好的。

想到幾個小時前,林婉晴挽著司墨寒親密無間的場麵,喬眠的眼角泛出一片酸楚。

而司墨寒本就是不擅長說話的人,這一下,車內的空氣再度陷入無比的寒冷中。

司墨寒想不出要說什麽話,心口一陣煩躁。

他能清晰的感受來自喬眠的疏遠,但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種疏離。他很煩,好像從來沒有這麽煩躁過……如果喬眠問他林婉晴的事還好,那還說明她是在乎他的。但是眼下,她不僅什麽都不想說,反而一臉無所謂的閉眸假寐,這讓司墨寒越發的慌亂了。

是了。

從頭到尾,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主動的接近她、靠近她,想要把她留在身邊。他從來沒得到過她的回應,到頭來原來都是他的一場徒勞。

司墨寒心口仿佛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,他煩悶、不爽。不知道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多久,他終於鬆開握緊方向盤的手,想要調出車載廣播來緩解一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時,一旁的喬眠忽然動了動麵向車窗的身子,轉頭看向了司墨寒——

她麵色平靜,聲音淡然的問道:“三叔,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?”

幽幽淺淺的聲音,不夾雜任何個人的情緒,仿佛來自雲端虛無縹緲的聲音,落進司墨寒的耳朵裏,讓他懸在空中的手指,微頓了一下。

這聲音雖然不真實,但卻帶給司墨寒足夠的震懾力,以至於他一時之間,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
之前,喬眠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。

當時,司墨寒給的回答是,要她陪在他身邊一個月,等到她和陸亦浩訂婚時,他就會自動退出了。但現在,有了林婉晴在,即使還有一些時間,應該也不需要她繼續陪著了。

司墨寒不說話,喬眠就睜著一雙沒有光彩的眼睛,望著他。

司墨寒的眸色又暗了幾分,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不可查地抖了一瞬。說實話,他並沒有想過真的要退出,那隻不過是他為了讓喬眠留在他的身邊而想出來的權宜之計,他以為,一個月的時間,足夠將喬眠感動,再次將她追回到自己的手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