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曼看著喬眠眼底閃過的複雜和無奈，心裏更加難受。
她伸手拉住喬眠的手，“喬喬，過幾天陸家人就要召開記者會，宣布你和我哥訂婚的消息了。你跟我說句實話，你，真的忘了三爺了嗎？”
刻意在“三爺”上咬重讀音，白曼說的十分嚴肅，而喬眠在聽到那熟悉的稱呼後，一直強忍著不做慌亂的心髒，卻不可避免的跳空了一拍。
喬眠承認，她沒有忘記司墨寒，也永遠不可能忘記他。
他是她的初戀，是她花盡心思陪了整整三年的男人，他的名字、他的樣子、他們的回憶就像是小刀刻在她的心髒上，怎麽可能忘記？但是……忘記或者不忘記又能有什麽用？
迎上白曼的眸子，喬眠眼底漸漸浮現出笑意……
但是她的笑，顯得既蒼白又無力，她抽動嘴角說：“曼曼，這種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。但是，我和亦浩已經在一起三年了，這些年我早已想通了，什麽愛啊、不愛啊……隻要有人能救我爸，我跟誰結婚，哪怕對方是個糟老頭子我都可以。對我來說，現在沒有什麽能比我爸更重要的了。”
“所以說喬喬，其實你還是愛著三爺的對不對？你看著我的眼睛，告訴我，你到底還想不想和三爺在一起？”
白曼看著喬眠嘴邊扯出的勉強笑容，心裏更加疼……
她握著她的手更緊。
她和喬眠是從小到大的好友，喬眠的心裏，究竟為誰留了一片未知，她最是清楚不過。
而當喬眠聽到自白曼的嘴裏說出那個“愛”字的時候，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，狠狠撞了一下，握著咖啡杯的手，不禁上下晃了晃……
她強裝淡定，吸了一口氣。
緩緩推開白曼握著她的手，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，讓氤氳的水霧掩去眼底的水波，淡笑道：“沒錯，我是愛著他，可那又有什麽用？曼曼你別忘了，我爸為什麽會坐監獄，我媽又為什麽會失蹤？這些全都是因為三叔，因為我愛他……”
“喬喬……”
“好了曼曼，你別勸我了。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，但是我和三叔真的結束了，我和他如果還要執意在一起，恐怕明天的頭版新聞，就是我爸慘死在監獄的事了……”喬眠的聲音說到最後，出現幾絲哽咽，揮手打斷了白曼的話。
她端起杯子，眼眸顫抖的又喝下一口咖啡。
不加糖的黑咖啡，苦的讓人發抖。
……
入夜，喬眠躺在市中心的公寓裏，久久不能安睡。
窗外吹來清涼的晚風，微微揚起白色窗簾。因為下了一整天的雨，此時雨停，清涼的風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雨水的味道……
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，陸亦浩還沒有回來。
喬眠平常一直有著極其嚴格的作息時間，晚上十點半上床睡覺，十一點就要進入深度睡眠。這個時間段陸亦浩還不回來，她不知道他一會兒若是等她睡了以後再回來，會不會像上次那樣酒醉的厲害，吐得滿客廳都是。
擔心陸亦浩今晚還會回家，喬眠索性拿過床頭的一本書，一邊翻看，一邊撐著漸漸襲來的睡意，又等了他半個小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