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偷偷看了一眼手邊最近的婚紗的價格標牌,被上麵的一大串零嚇到了,別說是買了,她可能連租一天的錢都拿不出來。

不過從進門開始,她就發現白雪姬的目光總落在櫥窗裏一件珍珠色的婚紗上。不得不說白雪姬眼光真好,連她這種對穿衣打扮從不研究的人一時間都被那件婚紗吸引住了,雖然設計很簡單,但無論剪裁還是裝飾都精致無比,宛如一朵即將盛放的花苞般令人溫暖心動。

“那是今年的新款吧,真的好漂亮啊。”春梨感歎道,推著輪椅來到了櫥窗邊。

“不是新款,”白雪姬喃喃地說,“這件婚紗已經在櫥窗裏擺了好多年了。”

她愣了一下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白雪姬不好意思地笑笑,伸手輕輕撫摸著婚紗的裙擺:“以前我和蘇沐清在一起的時候,周末約會經常路過這家店的櫥窗,當時就覺得這件婚紗好漂亮哦。每次他去買冰淇淋,我就站在櫥窗外麵等他,看著陽光落在裙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,心裏想,啊,就是這件婚紗……未來的某一天,我一定會成為蘇沐清的新娘,然後我會穿著這件婚紗站在他身邊,對他露出這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笑容,結果沒想到……啊,對不起春梨,我隻是突然想起了從前的事而已,沒有別的意思,而且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,你不要多心。”

白雪姬迅速擦了擦眼睛,不安地向她道歉。

“真的過去了麽,”春梨心痛地看著她,“如果真的過去了,你又這麽喜歡這件婚紗,為什麽不穿著它成為高原的新娘呢?”

難道不是因為你還在意蘇沐清麽?

難道不是因為,你怕會觸痛心底深處那個最初的美麗的夢想麽?

而白雪姬的回答卻讓她絲毫找不出破綻。

“因為太貴了啊,”她無奈地指著價格給她看,“要是買了這件婚紗,我和高原可能一輩子都要住在橋洞下麵喝西北風過日子了。”

如果不是他們離開那家店之前,白雪姬望向被陽光照的閃閃發亮的櫥窗時落寞的目光,春梨說不定真信了她的謊話。

而在後麵的購物過程中,白雪姬就表現得自然多了,她甚至成為了他們中間最興致高漲的一個,再也沒被春梨找到一絲破綻。

春梨發現這種變化似乎是從蘇沐清抱著四杯咖啡回來時開始的,她發現和想象的不同,白雪姬在蘇沐清麵前似乎總是格外堅強和冷靜,甚至令她懷疑是反複練習的結果。

無論她和蘇沐清怎樣甜蜜地挑選鑽戒,互相喂冰淇淋,全程手牽手,白雪姬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不適,反而還滿臉笑容地表達著對後天婚禮的期待,順便打聽他們戀愛的全過程,導致春梨反而成了防守的那一端。

而陳暮野則是一行人中低氣壓的中心,一雙黑眼睛陰森森地盯著春梨和蘇沐清看,一副隨時會扔掉手中提的東西衝過來揍他們的架勢,嚇得春梨都不敢和他對視。

不過這種組合,倒和他們十七歲時沒有什麽區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