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不知道為什麽,他就是笑不出來,整個人除了心痛再也無暇顧及其他。

上次感受到這樣的心痛,也是因為這個叫薑澄的女生。她在文藝部排練室莫名其妙對他一頓指責,還自以為是地什麽永遠不會喜歡他,然而他不但沒有憤怒,反而整整難過了好多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他很確定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女生,也不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,自然不可能是為她而心痛,然而這也就讓一切更加難以解釋。

該不會他是太久沒和女生交往過,因此看上陳暮野了吧。他悻悻地自嘲著,往躺在沙發上的陳暮野身上看了一眼。這家夥睡得還真香呢,隻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明早上把今晚的所見所聞告訴他,他接下來還能不能睡得著覺呢。

他的臉上重新出現出陳春之特有的戲謔的笑容,然後拿出手機,對準在沙發上熟睡的人拍了好幾張。

然後,他把春梨那件落在沙發上的襯衣也心翼翼地收好,帶回了房間。

果然,證據什麽的,還是放在自己手裏最安心了。

*

春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,隻記得自己在路上一直跑一直跑,好在夜已經深了,路上沒有人會看到她裹著一張毯子奔跑的糗態。然而即使這樣,無法逃離方才的羞恥感的她,索性連自己的腦袋都縮進毯子裏,生怕被人看見。

宿舍早就已經熄燈了,她在門口轉了幾圈,確認所有人都睡著了,才悄悄進去。雖然到底沒有發生什麽,但如果被人看到她上半身隻裹著一張毯子回來不浮想聯翩才怪,到時候就算她有一百張嘴都不清楚。”

她把自己蒙進被子裏,完全不敢去想剛才的情景,可陳春之出現在客廳的畫麵卻不斷出現在她眼前,他那雙驚訝的眼睛不斷放大,像犯人頭頂的拷問燈一樣照得她無所遁形。

她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陳春之會突然回來,而且像幽靈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櫻要是被別人看見也就算了,結果偏偏被他看見那樣的一幕,如果不是宿舍在二樓摔不死,她真想就這麽從窗台上跳下去,朱萌萌的紙條要是早點落在她手裏就好了。

她以後要怎麽麵對他,怎麽在他麵前做人呢?之前還理直氣壯地自己接近他們沒有任何企圖,這下竟全然成了笑話,以後的日子裏,還不知道他會怎麽羞辱自己。而更糟糕的是,他對自己鄙夷到連羞辱都不屑的程度,就像今晚上也沒有,如果他像平常一樣幾句嘲笑的話,氣氛興許還不會那麽尷尬,可他隻是那樣定定地看著自己,一定是從心裏做實了她的罪名。

不用,這一夜她自然又是一夜沒睡。快亮的時候她想起陳暮野此時一定睡得正香,心裏就一陣懊惱。明明都是當事人,憑什麽隻有這個人可以什麽都不知道地進入夢鄉,隻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裏苦惱。想象著他安然沉睡著的側臉,她就恨得牙癢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