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六月起,臨安城內的宋軍便陸續遭到了重創,一時間或死或傷,其狀慘不忍睹,而元兵又如洪水般地向這裏湧來,漫說是潰不成軍的隊伍,便是錚錚鐵漢,也是要膽戰心驚了。至八月份,圍住臨安的四路人馬已占據了這個城,處處都有蒙古人的身影,隻是卻不見百姓怨聲載道,偶有怨言,也是不小心傷了的,都被忽必烈下令好生安撫,於是臨安城隻在短短的時間內倒向了蒙古人這一邊。

    旁的人且不說,隻說在蒙古人才攻進城來的時候,陳天虎就已得到了消息,便忙忙地想要逃跑,竟也顧不得玉芙兒的暖被了,收拾了一些兒細軟,想要自西路逃將出去。不過他也是選錯了地方,才來到越王嶺,便中了趙心玉設下的伏,掉進埋滿了削尖了的竹子的大坑中,成了那受了“開口笑”之行的死人。

    臨安城被攻下後,忽必烈斷是沒有忘記當初對景王爺和義女的承諾,命伯顏去了宋廷的府邸將宋恭帝和謝太後請了來,並千叮嚀萬囑咐,這一路上不可虧待了二人。宋恭帝和謝太後初到蒙古人的帳中,且不說娃娃皇帝如何,那謝太後也是個性情中人,想到既然蒙古人將是成為中原新主的人,自己的臣民又多數願意臣服,自己已無回天之力不說,若再僵持下去,隻怕是會死更多的將士,那些將士也都是有妻兒老小的,再打將下去,自己便無地位可言了。於是痛心之下,隻得受了“壽春郡夫人”的封號,同“瀛國公”宋恭帝一同生活在原先的府邸之中,雖吃穿住用一應俱全,甚至勝過原先的宋廷皇室之生活,但究竟是個亡國之君,也無自由可言了。雖如此,那瀛國公也是在十九歲的時候被忽必烈賜予了大宗的財寶,赴西藏薩迦寺出家,法號和尊,譯出許多經文,最終成為藏傳佛教的高僧,但此為後話,按下不表。

    攻下臨安城後,忽必烈自是不勝欣喜:這入主中原的事情又更近了一步,現在隻剩東南沿海還有宋人的殘餘,隻需休整之後便可再取崖山,除去舊朝殘餘,新朝方可安心,可這“殘餘”之中可用之才也確是不少,這讓這個草原梟雄的愛將之心又再燃起了。

    不過,雖是已想到了崖山的事情,戰爭大捷的慶祝還是需要的:飲馬奶酒、吃珍貴的盤羊是蒙古人慶功的習慣,這到了中原,又逢大捷,自然也要好生高興一番了。於是忽必烈命人將城中細細地修葺一番:但凡是在戰爭中被毀了的民屋,務必在十日內重新建好;毀了的田地,若還能再用的,便助其修整,不能再用的,則折了銀子與他們;更甚的,定於黃道吉日開倉濟民三天!於是這一來二去的,街頭巷尾竟也聽不到對蒙古人的不滿了,想來倒是忽必烈這個真真兒地明主的緣故罷。

    戰後的修葺有一月有餘,這慶功之事也自然被耽擱了下來,直至次月初八,一切事宜方才辦好,忽必烈便命全軍上下大慶三日,可縱情地飲馬奶酒,上至自己,下至士兵,斷不可拘泥,都要吃得醉了才好!蒙古人慣會飲酒的,又得了命令,自是吃得不醉不歸,一時間也忘卻了戰爭的鉛華,心兒也放鬆起來。

    旁的人且不說,隻說圖那等幾人,自是又遵了老習慣:在他人還在吃酒之時,拿了一些兒酒、肉之類的東西,來在了住的地方,弟兄三人還是要好生聚上一聚的。隻不過趙心玉也早知道了三人的習慣,但因在高興的事,也不便多說,隻是囑咐了圖那斷不可吃多了酒,免得又說出些兒讓自己不高興的話兒來,再吵了架,可算誰的不是?

    “公主對你真真兒地不錯!”卜遠端著酒碗,吃得已有些醉的他也開起了玩笑,“既是她對你不錯,又是個好女子,你如何不先……”

    “休要再說了!”圖那的酒也多了些兒,擺了擺手,憨笑道,“我曉得大哥要說什麽……我又豈沒做過那樣的事情?隻是不曾得逞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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