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長鶯飛,天氣轉暖。

    進入暖春的江南總是景色宜人的,趙心玉雖喜歡冬日裏的雪,卻也同樣鍾情於這個季節,又何況現在已暫時平靜,那麽,邊吃著水嫩的櫻桃,邊在鳥語花香之中蕩著秋千,就是她目前來說最喜歡做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可是,有的時候這種氣氛也會被無意識地破壞。

    “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做什麽?”趙心玉赤著腳高坐在樹丫上,向下俯瞰著某個人。

    圖那用手遮住頭頂的太陽,向上望去,笑道:“一大早的光著腳,不怕著涼麽?”

    “不要你管!快告訴我你要做什麽去!”

    “大汗一早便派人來報,召我們幾個去議事,怕是就要攻占臨安了!”

    趙心玉聽罷頓了頓,隨後穿上鞋順著樹幹就溜了下來,拍了拍手:“我和你一同去!”

    “你以為是去玩麽?”圖那忽然正色。

    趙心玉一愣,她哪裏會想到對方竟會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話?倒不是自己心高氣傲,隻是對方平日裏那般可愛,現在卻是這個樣子,委實叫人難以接受。

    “什麽叫玩?你以為我不能去聽是麽?”

    趙心玉慣是受不得他人如此同自己說話的,若對方有理還算罷了,這沒理的,在她這裏可是更沒理了。

    圖那皺眉道:“那倒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還是你以為我會把事情泄露出去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聽好了,我趙心玉分得清是非!”說罷,人兒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圖那還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,他方才說的那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,可對方就是生氣了,自己一時間竟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煩惱歸煩惱,愣了好一會子,他才想起來大事是不能誤了的,再也不敢耽擱片刻,匆匆地往議事廳而去。

    到了那裏,其餘的幾員大將均已到齊,隻見趙心玉一手挽著忽必烈,一手挽著景王爺,笑盈盈地看著他,似是挑釁一般,更是見他進來了,撒嬌似的各給父親和義父斟滿了奶酒。圖那無奈地笑了笑,向忽必烈和景王爺行了禮後在下首坐下,不料身邊的正是賽罕,對方正若無其事地喝著奶酒,似乎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裏。

    圖那冷笑道:“大汗和公主還未動杯,你卻先飲,豈不是大不敬!”

    “你如何來了?”賽罕好像十分奇怪,“大汗召你來議事,你卻晚來,是何用意?”

    “大汗如此寵愛公主,而我等又與公主平輩,走得又如此之近,大汗是不會在意這些的,而你卻心存疑慮,你是何用意?”

    “隻是嘴上厲害有什麽用?”賽罕冷笑道,“自古美人愛英雄,若不能擊退敵軍,你說這些怕是毫無用處。縱然大汗和公主不會怪罪,恐怕在戰爭之中那些個冤死之人不會原諒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說得好說得好!”趙心玉忽然拍手叫好起來,卻不見任何喜悅,倒是生起氣來,“你們兩個一見麵便吵,有了這時間,天下早就太平了!”

    “玉兒就是嘴快,”忽必烈笑嗬嗬地打著圓場,見二人不說話了,才轉向景王爺,“丞相對方才玉兒的提議有何看法?”

    景王爺道:“玉兒是我的女兒,我本應與她同去,可我一介文人,玉兒也是不會武功,我若跟了去隻是徒增煩惱。依我之見,應選幾名智勇雙全的大將與她同往。一來可以保護玉兒,二來也可……”這老聰明微笑著看看圖那與賽罕二人,隨即又轉向了忽必烈,“我知道大汗會想些什麽,不過另外兩員大將已在襄陽城中生活多年,熟知這裏的一草一木,襄陽城才攻下不久,正是要好好修建的時候,且與玉兒同行的兩個人武功又在留守襄陽的二人之上,如此一來,這兩邊大汗便都可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忽必烈聽罷點點頭,對趙心玉道:“你與他們說去?”

    “正想訓訓他們呢!”

    趙心玉邊說邊走下來,到圖那和賽罕麵前轉了轉,挑釁似的看著二人,眉宇間故作出來的盛氣淩人現在看來卻是一種嬌人的可愛,讓人忍俊不禁的同時又委實想把她抱在懷裏。

    “你們兩個聽清楚了!”趙心玉站定,指著二人說,“現在春暖花開,正是往江南去的好時候,也正是適宜打仗好時機。隻是我不想看到無辜的百姓死在這場戰爭裏。知己知彼,百戰百勝。我在臨安也生活了一些年,對那裏的很多事情還是知道些的,若是深知那裏百姓的飲食起居,將士們的出兵用計,再佐以說降,這樣若不用一兵一卒便能拿下臨安為最好,若這樣還是不能,硬要打仗的話,也因事先熟知了情況而減少雙方的傷亡。用兵打仗之類的我是不懂,但這勘查情況我還是懂得些的……”

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