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也太無恥了吧?

    這次連那些同夥都看不起他。

    “偽君子!”

    趙仲鍼尖刻的給了這個評價,那些考生都在心中大讚。

    “讀書要讀通透,首要是躬身。”

    趙仲鍼道:“我見識過許多華彩文章,聽過許多讓人讚歎的詩詞。可我也去過鄉間,見到許多貧困,見過許多絕望……然後我深思,讀書為何?”

    眾人沉默著。

    “讀書明理,這是首要的一條,萬年不變。”

    這話很是高屋建瓴,符合趙仲鍼的身份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分外銳利,想起了常二的那一對兒女,想起了那露出鞋子外的烏黑腳趾,還有那填充在衣服裏的幹草,以及那惶然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詩詞乃是個人喜好,如今的科舉中都被排在了後麵。至於文章,文以載道,辭藻華麗有何用?言由心生,通篇空話給誰看?”

    這是把詩詞貶低到了泥地裏,變成了文饒消遣。

    至於文章,文以載道,言由心生,要言之有物,假大空的滾蛋。

    好個鋒銳的郎君!

    有人讚道:“郎君這話句句在理,詩詞……不就是在青樓做的最多嗎?以前的柳三變就是例子。”

    有人反駁道:“若是這般,此後人人都能讀書。隻要有名師,自己勤奮些,無數人都能去參加考試,到了那時,下人人讀書,誰來種地?誰來經商?誰來做工……”

    尼瑪!

    眾人想起以後幾十萬人湧入汴梁參加省試的壯觀場麵,不禁都打了個寒顫。

    若是這般,讀書人真的就不值錢了。

    “自家沒本事,怪誰?”

    趙仲鍼今日把尖銳進行到底,“別人能努力,你等為何不能?整日優哉遊哉的,那是讀書?大宋要什麽樣的讀書人?”

    “我以為大宋需要的是有擔當的讀書人,而不是一心想進入官場來鑽營的。心中要有擔當,什麽擔當?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大宋善待官員,那是因為官家希望官員們去善待百姓……而不是其它。”

    “拿了俸祿就要做事,上有君,下有民,君不可欺,民不可愚,上下通暢了,這大宋方能蒸蒸日上。”

    這些考生大多年輕,年輕有熱血,所以聽了這些話後頗為觸動。

    趙仲鍼朗聲道:“官家仁慈,每次開科舉都是求賢若渴,大宋是有冗官,而且還不少!”

    這人瘋了!

    冗官是你現在能提的嗎?

    有人眼神亂瞟,嘴角掛著冷笑和得意。

    你,放開了,稍後這些話自然會傳的到處都是。

    趙仲鍼仿佛不知道這些,道:“不宋不缺官,缺人,缺人才。官家殷殷期盼,就希望能在每一科裏找到人才,並大用之。諸位,值此盛世之際,不躋身其中還等什麽?”

    那些人都麵色微紅,顯然是被鼓動了。

    趙仲鍼最後笑道:“官家在政事堂等著你們,且拭目以待。”

    眾人拱手道:“多謝郎君開解。”

    趙仲鍼笑著點點頭,回去找沈安。

    前行不過兩百步,趙仲鍼就看到沈安坐在路邊,和一個販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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