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陝西禁軍、廂軍太多,二十餘萬人……錢糧不趁手了?多少?一萬三千貫,這個錢要給。”

    趙禎把文書遞過去,官員激動的不行,可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,就喊道:“多謝官家!”

    呯!

    裏麵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,接著就聽到歐陽修痛呼道:“誰在外麵,來人,扶老夫一把,哎喲,這臀疼的……”

    趙禎推開了房門,裏麵韓琦和曾公亮剛過去扶歐陽修,見他來了不禁赧然。

    上班時間打瞌睡,這不大好吧。

    趙禎道:“城外有田地豐收,諸卿可與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出城直奔沈家莊,等進去時,就看到一群人圍在田邊。

    “下馬走過去。”

    趙禎興致勃勃的帶著他們過去,近前一看,卻是趙仲鍼在田裏問老農。

    他手中拿著一塊泥土問道:“某和邊上的土比較過,都是一樣的,你怎麽這地就肥呢?”

    老農手中也握著土,他嗅嗅泥土,再捏散了,笑道:“人隻要聞聞味,再捏捏,就知道這地是瘦還是肥。您看看,這土昨夜就返潮了,下麵都是濕的。返潮是好土。”

    “返潮是好土。”

    趙仲鍼記下了,老農繼續道:“還有一個就是捏捏,鬆散的是好土,看著顏色深的是好土……那土不透氣,你種什麽都不成呢!至於聞,那就是聞那股子味道,多年種地的人都知道,聞著越香,這土就越好。”

    他得意的道:“這土有香氣呢,泥土香。”

    趙仲鍼若有所思的道:“以前還有看地氣的人,在田間四處查看什麽氣,就決定這地是該種還是休耕。但您這麽一某就懂了,所謂的地氣,實則就是看土……”

    老農歡喜的道:“對,就是看土。至於地氣,你早上來,那些返潮的地自然就有霧氣,這不是地氣是什麽?地氣重的就是好土呢!”

    趙仲鍼恍然大悟,躬身道:“某今日也算是懂的了看地氣的道理,多謝老人家指點。”

    老漢笑吟吟的道:“郎君穿著富貴,跟著郎君來過幾次莊上,可見是富貴人。可這富貴人卻肯跟著咱們下地,笑也不避諱,咱們這才敢有話就啊!你們是不是?”

    邊上的人道:“對。那些官吏如狼似虎,咱們有話也不敢和他們,也不樂意和他們。”

    不遠處的趙禎看著這一幕,不禁歎道:“百姓都知道誰對自己好,那趙仲鍼年少,可卻知道真心換真心的道理,這才讓老農們了真話,教了真本事。咱們的官吏有幾個能這樣的?”

    眾人無語,心想官吏們平常也接觸不到這些百姓吧。

    官吏管理百姓是宏觀層麵,實則還是千年來的老套路,由地方士紳豪強維持地方秩序。

    歐陽修老眼昏花的看不清,不過剛才的對話卻聽清了,“官家,那郎君話隨和,不見矜持,舍得和百姓打交道……這可難得。”

    “是難得。”

    趙禎顯然很滿意:“我聽聞他一直在這裏,收割時還得了病,這不才好了又來,這就是有始有終啊!”

    這是誇讚。

    趙允弼和趙允良聽到的話,大抵會覺得絕望。

    “是郎君,還有韓相他們!”

    這時有人注意到了這邊,竟然認出了韓琦等人。

    大宋官員上下班要騎馬或是走路,容貌自然無所遁形。

    等再過幾百年後,轎子這個目前隻有老弱病殘才會去坐的東西就開始粉墨登場了。官員們出行都靠它,坐在裏麵誰也看不到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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