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種在發呆,所以反應就慢了半拍。

    這是他第一次見識戰陣,他開始覺得自己沒問題,可現在卻有些震撼。

    他以為個人武勇能所向無敵,此刻才知道在那種瓦罐的爆炸中,他的武勇隻是個笑話。

    這是什麽東西?

    他想問,但卻知道不會有人回答。

    再沒有被徹底信任之前,他不會有機會觸摸到沈安的核心機密。

    我該如何做?

    聞種有些茫然的跟在後麵,看著沈安走到了堅持著坐起來的遼將身前,然後坐在了草地上。

    遼將在咳嗽,嘴裏不時湧出些血泡來。

    “你骨頭應當是插進了肺部,沒救了。”

    沈安很輕鬆的盤腿而坐,身後是持刀而立的嚴寶玉。

    遼將喘息了一下,笑道:“那是什麽?”

    沈安問道:“什麽?”

    “就是炸的那個。”

    沈安搖頭道:“這是機密,連大宋官家都不知道的機密……”

    遼將的眼中多了神彩,提高嗓門道:“你要謀逆!”

    沈安再搖頭,“不是謀逆,隻是時機不到,擔心在大戰前被你們知道而已。更擔心會被人出賣,把機密告訴你們。”

    邙山軍在場的都沉默點頭。

    在這一點上他們有切膚之痛。

    若非是陳鍾的出賣,他們在南京道哪會遭遇危機?

    遼將顯然也想到了這個,他笑道:“你們漢人就喜歡內鬥,自家鬥垮了自家,然後平白便宜了大遼。”

    這話讓人沮喪,沈安察覺到了這個情緒,就道:“都在內鬥。隻要是人就會爭權奪利,你們遼國內部同樣如此,比如此次沈某能提前做好準備,就是有遼人在通風報信。”

    “誰?”

    本來獲得了心理安慰的遼將一下就怒了,他伸手想去抓沈安,刀光一閃,他的手從手腕處斷開。

    他呆呆的看著在噴血的斷處,苦笑道:“是了,你不會告訴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突然開始唱歌,歌聲蒼涼。

    沈安雙腿一用力,人就彈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梟首!”

    遼將已經用左手拿起了長刀,這是準備自盡。

    可沈安卻殘忍的令人梟首,不給他自我了斷的機會。

    “什麽狗屁的勇士!以後大宋會把他們打出屎來!”

    隨著沈安的話,嚴寶玉揮刀。

    遼將愕然,他沒想到沈安竟然會如此沒有風度。

    你不想做名將嗎?

    名將要有風度啊!

    這是他最後的念頭。

    沈安走在前方,聞種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,竟然覺得喘不過氣來。

    他見過很多人,殺過不少人。

    可他從未見過沈安這等笑罵間就決定人生死的家夥。

    這是沙場,他不懂沙場。

    可他卻知道武人很難,大宋的武人尤其艱難。

    但沈安卻很輕鬆的就幹掉了遼軍。

    若是換了他來處置遼將,大抵就是一刀梟首,不會囉嗦。

    可沈安卻和他聊了幾句,然後在遼將覺得心滿意足時令人動手。

    這個人……

    捉摸不透啊!

    而且沈安什麽遼國內部有人在給他通風報信。

    沒有!

    雄州的遼人密諜不少,作為遼饒‘老朋友’,沈安擔心被幹掉,所以很是謹慎。而作為沈安的近衛,這幾日聞種和他形影不離。

    他發誓這幾日沈安壓根沒見過陌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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