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裏,饒春來站在城牆下方的台階上,身邊是錢毅。
“今夜可會有人出來?”
錢毅希望沒人,但卻知道這是個奢望。
雄州城裏不安靜,大人吵鬧,孩子哭嚎,雞飛狗跳……
這就是和平時期的雄州城。若是戰時,一黑就不許折騰,要安靜。
黑夜中漸漸多了些動靜,饒春來冷笑著低聲道:“來了。”
錢毅看看左右,卻沒有發現。
“呃!”
右邊突然躍起一個黑影,黑影飛撲過去,另一個黑影剛發出聲音,就被打暈了過去。
另一處突然有人喝道:“有人逃跑,弓箭手……”
火把突然燃起,兩個軍士站立起來,開始彎弓搭箭。
光亮中,能看到一個黑影在朝著城中奔跑。
“放箭!”
箭矢飛了出去,男子後背中箭倒下,饒春來罵道:“艸尼瑪!要活口要活口多少次了?怎麽一接敵就想著要殺人!”
兩個弓箭手尷尬的道:“隻是手滑了。”
“滑尼瑪!”
饒春來急匆匆的跑到那個男子的身邊,摸了一下呼吸,再看看箭矢的部位,就伸手握住箭矢,用力插深了些。
錢毅好奇的道:“不是要留活口嗎?”
“插的太深了,活不了了,一會兒會慘叫,吵人睡覺,不如直接弄死。”
饒春來拍拍手起身,中箭的男子已經開始了最後的掙紮,隨後就漸漸平息。
那個被擒獲的男子被人帶過來。
錢毅一看這人,就罵道:“是漢人,隨便弄。”
雄州有榷場,於是就成為了宋遼雙方密諜的戰場,各種手段層出不窮,收買對方的人隻是意思罷了。
饒春來對此司空見慣,所以沒什麽憤怒,他勸道:“錢知州不必生氣,遼人那邊咱們也有內應。”
“也有?”
“當然。”
而且有幾個是大商人,就是被沈安的香露專賣權給引上鉤的。
想起此事,饒春來道:“沈待詔是個大才,文武皆能,而且學問也好,隨手弄出些東西就能發財……這樣的人,不該來雄州。”
“為何?”
錢毅覺得今夜的饒春來不對勁,多愁善感了些。
“遼人恨他入骨,某現在覺著遼人正在想著怎麽把他弄死。”
錢毅無法想象成為一個國家敵饒感覺,他皺眉道:“那你為何不阻攔?”
“阻攔什麽?”
饒春來看著夜空,突然微笑道:“若是今夜耶律洪基悄然潛入雄州……身邊有一萬精銳,此時去行刺是不是送死?”
“是。”
夜空很迷人,隨著血腥味遠去,周圍傳來了蟲鳴。
饒春來認真的道:“某會去。就算是送死,某也要死在行刺耶律洪基的路上……哪怕知道毫無希望。”
錢毅心中一震,“那麽沈安……”
“不管成敗,哪怕遼人集結了精銳在外麵等他,他也必須要出去!”
饒春來看著夜空,淡淡的道:“許多時候義無反顧的就是這個,這……就是命。”
……
初夏的夜不熱,至少雄州的野外不熱。
邙山軍在沉默前校
一個時辰後,黃春突然話:“郎君……”
沈安舉手,身後的鄉兵們勒住了自己的戰馬。
黃春閉眼在感受著:“左邊,前方好像也櫻”
“這是一個圈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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