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三口,一大兩,就這麽跪在那裏。
“起來。”
趙禎隔著老遠就叫人把他們攙扶了起來,等近前後就微笑著,可剛準備話,目光轉動間,卻看到了這一家三口的衣服不對勁。
“怎地這裏鼓一下,那邊凸起一團?”
常二穿著一身破爛的短衣,兒女也是穿的破破爛爛的,可卻看著臃腫。
沈安心中歎息,道:“常二,官家問話,你可老實答了。”
常二沒敢抬頭,顫聲道:“人……人裏麵有東西。”
趙禎見他緊張,就柔聲問道:“什麽東西?”
常二半沒出來,他的女兒大娘吸吸鼻子,“是草,幹草。”
常二的兒子還,他低頭看到周圍的腳多,心中就怕,就喊道:“不許搶我家的草!”
趙禎眨著眼睛,速度漸漸就快了。
他吸吸鼻子問道:“為何?為何要搶你家的草?”
常二喝住了自己的兒子,然後緩緩扒開胸前,那一團團的幹草就刺入了君臣的眼鄭
趙禎斜抬著頭,神色哀傷。
常二低頭道:“整個村子就人沒借錢,那陳敏派人來毀了別人家,然後把禦寒的東西都弄走了,人沒法,隻得去弄了幹草來禦寒……其實……”
他抬頭瞥了一眼,道:“幹草還暖和。”
趙禎隻覺得胸口發酸,那淚水竟然就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“苦了百姓了,苦了百姓了……”
眾人見他落淚,卻不好勸,隻能低頭表示感同身受。
趙禎漸漸忍住了淚,見那兩個孩子的鞋子破爛,腳趾都露在外麵,有些腫大,就問道:“這是何故?”
“凍瘡。”
沈安解釋道:“沒襪子穿,鞋子不夠厚,還破了,幸而他們縮在家裏,若是在外麵長了,弄不好腳趾會被凍掉。”
“凍瘡嗎?”
趙禎問陳忠珩:“宮中可有?”
這個問題很尷尬,陳忠珩想忽悠,可在趙禎的逼視下,隻得了實話:“官家,每年都櫻”
“可是短缺了衣服?”
趙禎的聲音漸漸嚴厲。
這是實力坑對手的機會,可此刻眾目睽睽,陳忠珩很痛苦的著實話:“衣服並未短缺,隻是下麵的人自然差一些,經常在外麵幹活的也容易得凍瘡。”
趙禎指著那兩個孩子問道:“可有這般嚴重?”
“沒有!”陳忠珩堅定的道:“最多就是手和耳朵,露在外麵的地方長一些。”
趙禎歎道:“衣不遮體……朕這個所謂的明君有愧啊!”
這時一陣風吹來,常二的女兒在顫抖,眾人都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,等仔細看去,卻是常二一家子那裏發出來的。
這是被冷的牙齒在磕碰。
趙禎心中發酸,就開始解衣。
“官家……”
眾人見狀不禁都傻眼了。
今日乃是君臣議事,趙禎穿的是紅底淡黃色的團龍窄衫。
這衣服誰敢穿?
陳忠珩苦著臉道:“官家萬萬不可……”
那常二家誰敢穿了這衣服,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去。
某穿過子衣裳,這算是什麽?
若是以後生出些野心來,那今日的慈心都會化為笑談。
“官家不可,臣來。”
韓琦趕緊寬衣解帶,隨即群臣都爭先恐後的脫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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