權貴幹笑著看向趙允讓,用那種無可奈何的語氣道:“郡王,某一番好意……郎君畢竟年少,熱血啊……可你我都知道熱血隻是能讓人頭昏的東西,隻會讓人做出衝動的決斷……”

    在權貴的字典裏,熱血和蠢貨是同義詞。他們會看著那些人熱血奔湧的去殺敵,然後自己摟著女人,喝著美酒,把那些熱血的蠢貨斥之為賊配軍。

    趙允讓看了他一眼,然後微微搖頭。

    趙仲鍼冷笑道:“熱血昏頭?若是沒有熱血,大宋從何而來?人人都如你這般做事瞻前顧後,大宋還有什麽未來?”

    權貴愕然看著趙允讓,心想這些話孩子也就罷了,那是不諳世事。可你竟然不嗬斥他?

    再這樣下去,你這個孫子可就成傻子了。

    在權貴的世界裏,利益才是第一位的。為了利益,他們可以六親不認,為了利益,國家對於他們來隻是一個符號……

    這樣延續下去,誰來都無所謂,大夥兒不過是換個主子罷了。

    他覺得趙允讓會嗬斥,可老趙的嘴角微微翹起,道:“那沈安……是個好子。”

    噗!

    邊上的老仆看了這幾個權貴一眼,仿佛聽到了噴血的聲音。

    老趙親口的好子,這就是親手打臉。

    趙仲鍼心中振奮,躬身道:“翁翁,孫兒出門了。”

    老趙看著這個漸漸成長起來的孫兒,心中得意,就道:“可是去尋那些夥伴?是了,都是些好孩子,去吧去吧,晚上不回來也無事。”

    夥伴。

    汴梁人都知道趙仲鍼的夥伴就是以沈安為首的那幾人。

    這是當眾不給麵子啊!

    你沈安有問題,未來會成為權臣,老夫就沈安不錯,還馬上鼓勵孫兒去和他交好。

    怎地?不服氣?

    趙允讓斜睨著這幾個權貴,道:“老夫的孫兒,老夫自己會教。”

    權貴們心中尷尬,有人冷笑著,心想官家可還沒定下選誰,且看你家得意,以後大家再看吧。

    趙仲鍼一路往榆林巷去,楊沫的眼睛四處亂瞟。

    “郎君,王郎君在那呢!”

    趙仲鍼熟稔的看過去,就看到王雱站在炸鵪鶉的店前,正在幫那個婦人收錢。

    “這人是魔怔了?”

    趙仲鍼不理解王雱對那個婦饒癡迷,搖搖頭,悄然去了沈家。

    沈安在午睡。

    秋風吹拂,躺在院子裏挺屍,那感覺就是神仙。

    微風吹在臉上感覺很涼爽,就像是一隻手……

    “啊嘁!”

    沈安打個噴嚏,醒來時見果果正在逃跑,就揉揉鼻子道:“越發的頑皮了。”

    果果如今再也看不到當年來汴梁時的畏懼和惶然,女娃的活潑可愛一樣都不缺。

    “安北兄。”

    趙仲鍼坐在邊上,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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