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臣子頻繁逼宮的帝王不多,趙禎就算一個。

    最近奏疏滿飛,都在勸他接宗室子進宮。趙禎自然有些惱火,他不動聲色的在觀察著這些臣子……

    張八年奉命去打探,得了不少道消息。

    “……兩家郡王府都有人去結交,他們還算是謹慎,沒敢接觸……”

    這是本能反應,若是那兩家人現在就去結交臣子,趙禎這裏想都不用想,直接換人。

    “外麵有些傳言,趙允弼陰沉,慫恿趙允良父子出頭和趙允讓家爭鬥,自己坐擁漁翁之利,還什麽……不舉讓趙允弼心胸扭曲。”

    不舉?

    趙禎差點破功,他幹咳一聲,極力忍住笑意問道:“此事你如何看?”

    換過人聽到這等問題肯定要猶豫一下,可張八年卻毫不猶豫的道:“難。”

    難就代表懷疑。

    趙禎沉吟了一下,道:“讓韓琦和李璋來,讓沈安也來……”

    韓琦是首輔,李璋是殿前司都指揮使,武將的首領……

    沈安來作甚?

    “宰輔都來,重臣都來……”

    趙禎目光淡然,“朕今日宴客。”

    官家要宴客?

    宮中一陣忙亂,幸好官家請的人不多,所以一個時辰後,一切準備就緒。

    重臣們一臉懵逼的進宮,大夥兒麵麵相覷,不知道這是為何,等看到沈安後,又覺得古怪。

    這子來幹什麽?

    大家按照官位坐下,沈安在最後麵。

    稍後趙禎出來了。

    他換了便服,群臣見了心中不禁一鬆。

    便服就代表不是大事,不是公事。

    開宴了,沈安坐在最後麵沒人管,就甩開膀子吃。

    別人都在慢慢吃喝,甚至還停下來歇息歇息,裝個雅致,可在看到這廝奔放的氣勢後,不禁都微微搖頭。

    斯文掃地,斯文掃地啊!

    趙禎也看到了這一幕,陳忠珩就用目光請示了一下,他卻搖搖頭,然後道:“朕禦極已久,諸卿多有襄助,朕都一一記著。”

    群臣都微微低頭表示謙遜。

    “嗝!”

    一個飽嗝聲傳來,趙禎不用看,也不想看,一臉黑線的繼續道:“大宋開國至今已然過了百年,百年大宋……要往何方去?朕不知,諸卿可知?”

    群臣低頭,這話不好接,對錯都容易被人揪住把柄。

    “陛下,臣以為大宋該往高處去。”

    趙禎哦了一聲,道:“你且來。”

    沈安端坐著,腰背挺直的讓那些重臣們豔羨不已,可自己的老腰卻沒法這麽坐。

    “大宋立於中原,看似繁茂,可周圍不是豺狼就是虎豹。如今人人都講平安無事,可這個平安無事還能維係多久?”

    沈安看向前方的韓琦,韓琦沒搭理他。

    能和平就和平,難道你還想要開戰?

    沈安微微搖頭:“大宋,遼人,西夏,三個地方互相牽製,於是大宋就得了和平,可……恕臣直言,這個和平是祈求來的,不穩當,總有一日,草原上會再度集結起無數虎狼……到了那時,內憂外患的大宋該如何應對?”

    “什麽內憂?聳人聽聞!”

    這話的突兀,卻代表了不少饒心聲。

    三冗年年,可大宋還不是年年都這麽熬過來了?

    外患大家承認,可你能怎麽辦?

    “遼人和西夏都是虎狼,這是外患,可怎麽辦?的好聽,可怎麽辦?”

    話的是劉展,他的地位也不算高,就在沈安的斜對麵,大抵領先三個身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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