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仁依舊在微笑著,脊背挺拔。

    出使在外你就代表著大宋,哪怕是死,你也不能低頭。他們哪怕是打斷了你的腿,用骨頭渣子你也要站直了!

    這是沈安對他的指點和期望,唐仁發誓自己一定遵守。

    所以在這位看似木訥,實則殘暴的西夏王的麵前,他驕傲的昂著頭,就像是在麵見一個部落的首領。

    李諒祚的木訥漸漸溶解了些,他微微頷首道:“貴使回去後,為朕轉達對大宋皇帝的敬意,並轉達朕希望兩國世代友好的誠意……”

    唐仁微笑道:“西夏王的話某定然一字不漏的稟告給陛下。”

    這裏他用了稟告,暗示李諒祚是趙禎的下級。

    李諒祚笑了笑,道:“若是親事能成,兩國就是親戚了,那樣最好不過。”

    直到這一刻,他依舊把自己的婚事當做是籌碼,而不是馬上扶正自己的老情人梁氏。

    這是一個胸懷大誌的西夏王,而且比李元昊還冷靜,隻是武功差得遠,否則必然會成為大宋的頭號大擔

    回到驛館後,眾人都默契的進了唐仁的房間。

    “看好外麵,不可讓西夏人靠近。”

    有人急匆匆的交代著,然後回身道:“承旨,您這般胸有成竹,這是為何?李諒祚為何那麽客氣?”

    “咱們和沒藏訛龐親切,李諒祚應當要立威啊!為何要那麽親切?”

    “他甚至還想求娶公主,這是判定大宋對他有善意,這是為何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群下屬爭先恐後的提出問題,看那忍無可忍的模樣,分明就是憋了許久,再得不到解答會發狂。

    唐仁歎息一聲,道:“你們定然以為這是某的本事吧?”

    “當然是您的本事,從到了西夏之後,您就穩如泰山,哪怕西夏人冷落咱們也不慌不忙,不是您的本事,難道是咱們的?哈哈哈哈……呃!”

    這個笑聲在唐仁的搖頭中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不是?”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。”

    唐仁目露崇敬之色,歎道:“沈待詔在去年就判斷出了西夏這邊的變故,沒藏訛龐幹大事而惜身,優柔寡斷,遲早會付出代價……”

    有人問道:“難道他去年就知道沒藏訛龐謀逆會失敗?這也太神了吧?”

    “為何不能?”

    唐仁道:“待詔去年就別看了李諒祚,此人頗有手腕。去年去大宋的西夏使者乃是李諒祚的心腹,某就尋機告訴他,要心沒藏訛龐謀逆,最好是在他家裏弄個眼線……誰知道李諒祚竟然把梁氏給勾搭上了,這眼線如何?”

    原來是這樣?

    原來你早就對李諒祚釋放了善意!

    不,是沈安早就看出了李諒祚必勝,所以才有了唐仁冒險示警。

    可李諒祚也太能幹了吧,竟然把表嫂給發展成了眼線,還弄大了她的肚子。

    唐仁讚道:“待詔目光敏銳,李諒祚今日看似威嚴,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待詔的推測汁…包括他現在想和大宋交好,待詔也早有預測……”

    眾人麵麵相覷,“這沈待詔也太……難道他是神仙?”

    “不,是高瞻遠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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