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的話依舊在耳邊,但趙禎覺得交趾太了些,想來並不敢對龐大的大宋生出野心來,最多就是在邊境劫掠一番……

    楊三道:“那交趾國君據是英主,做太子的時候就經常率軍出征……和周邊……經常出征,占城就飽受其害……”

    富弼的麵色發白,問道:“可是經常打……還是偶爾打一打。”

    偶爾打一打就不是好戰,經常打一打……

    楊三不知道他為啥麵色蒼白,就堆笑道;“打呢!那太子登基後還經常打,到處搶地方呢!”

    富弼的身體一個搖晃……

    “富相!”

    曾公亮急忙扶住了他,富弼摸摸額頭,道:“無事,老夫無事……隻是沈安有話在前,老夫此刻慚愧之極,羞煞人也!”

    曾公亮喃喃的道:“他交趾乃人之國,貪得無厭,野心勃勃,可我等卻以為是虛言……更被他譏諷為隻不做,做之前卻不肯去查探……羞煞人了!”

    趙禎也在難為情,“那少年在此之前……對了,你可認識沈安?”

    楊三見君臣都黯然神傷,卻不知為何,就有些惶然,此刻聽聞帝王詢問,就躬身道:“可是一個少年……沈安倒是相識,早些時候請人喝過幾次酒,隻是他酒量不好,喝多了會罵人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起了那個少年,就微笑起來:“他罵好些人是睜眼瞎,都愛裝什麽……比,不懂裝懂……還那些人自以為是,遲早會被後人打臉……”

    趙禎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,富弼等人更是不堪。

    楊三還在話:“他出手大方,每次都問交趾的事,然後就遲早會幹一仗,讓人以後別去了……還什麽……以後把交趾人打怕了,打服帖了,到時候大軍鎮壓,再讓咱們去做生意……可人覺著怕是不能吧,那太舒爽了些,怕是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他覺得不能,包拯卻想起了沈安以往的言行,就道:“陛下,沈安曾經過……大宋的軍隊不但是要保家衛國,不但是要為國開疆,更應該為商賈撐腰,要讓大宋的商人遍及當世,但凡有饒地方,就該有大宋商人。”

    用大軍為商人開道……

    這是什麽意思?

    楊三繼續道:“他交趾和占城都是種地的好地方,隻是現在不好去,不過慢慢的,遲早都能占了,然後大宋的西南就再不用擔心缺糧……人那時剛從交趾歸來,對汴梁倒是有些陌生,那沈安還為人和巡檢司的人情,好歹保住了饒貨物。”

    “大宋的西南啊!”

    大宋的西南近乎於半蠻荒,人口一多,糧食就無法自給,往往需要江南一帶補充。

    趙禎看了宰輔們一眼,苦笑道:“這裏在想著交趾的威脅,那少年竟然已經想到了用交趾的糧食來貼補西南各地……”

    這等長遠眼光讓人驚歎,然後慚愧。

    富弼麵色赤紅,就像是剛敲打了一爐子鐵料。

    趙禎道:“此事……明日再議,明日……”

    他有些赧然,覺得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陳忠珩作為他的身邊人,自然知道該怎麽,他板著臉道:“陛下,沈安最近在家多有懶散,也不肯出城去操練邙山軍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懶了。”

    歐陽修也知道了官家的心思,就正色道:“少年人不可懶惰,明日該叫他來。”

    趙禎點點頭,陳忠珩自然會去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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