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仲鍼不知道什麽叫做人心,更不知道什麽叫做人性。

    他和王雱的關係很好,兩人經常一同溜達,汴梁城中都是他們的遊玩地。

    他自己琢磨了兩卻一無所獲,去問趙允讓碰了一鼻子灰。

    老趙對人性的認知就是權貴式的,了半晌都是暗黑向,讓趙仲鍼一臉懵逼,覺得這世間就不存在真善美。

    最後沒辦法,他就來尋沈安請教。

    他一路步行而來,不時看看周圍的人,去揣摩他們的內心世界。

    “咦!那……那是王雱?”

    “是,郎君,王郎君在買炸鵪鶉呢!”

    一個店的外麵,王雱站在那裏,和那個年輕婦人在話。

    他的臉上浮起了笑容,這個笑容少了往日的倨傲,很純粹的笑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很亮,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寶貝。

    鵪鶉炸好了,可王雱拿著油紙包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,那婦人已經在招呼旁的客人,偶爾會對他笑一下。

    趙仲鍼微微仰頭,琢磨了一下這兩人,道:“那婦人看著是……對王雱好奇吧?”

    楊沫道:“那婦人長得普通啊!頂多有些俏麗,看著……是在敷衍王郎君呢!”

    趙仲鍼得意的道:“某也是這般認為的。而元澤……感覺他好像是……喜歡那個婦人,隻是有些怯,還裝……裝作滿不在乎。對,就是怯,好像是怕山這個婦人……話那婦人是他的寶貝嗎?這般心翼翼的。”

    那邊的王雱磨磨蹭蹭的,一臉滿不在乎的道:“那個……某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左珍在收錢,聞言抬頭道:“好啊!明日來,我給你弄隻大鵪鶉……”

    這是她最近愛的一句話,王雱卻不在乎這個,他又看了左珍一眼,見她笑眯眯的收了錢,然後開始炸鵪鶉,眉間就多了黯然。

    他悄然走了,左珍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笑道:“少年人好玩。”

    他拿著油紙包緩緩而行,腳步沉重。

    突然手中一輕,王雱就怒道:“誰?”

    “味道不錯啊!”

    趙仲鍼一口就把鵪鶉身上肉最厚的部分咬了下來,三兩下就吞了下去。

    王雱買的炸鵪鶉連果果都舍不得給,今日給趙仲鍼搶了去,那臉頓時就有些發青。

    這是真的?

    他竟然對那個婦人上心了?

    趙仲鍼心中一個咯噔,然後舉手投降:“某錯了,回頭去她家買一隻給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!”

    王雱腳下加快,沒兩下就不見了。

    “他真生氣了?”

    趙仲鍼覺得噴香的鵪鶉有些發苦,就鬱悶的道:“那女人一看就是婦人,他這是怎麽了?”

    一路到了沈家,王雱也在。

    他此刻看似恢複了正常,可話卻少了。

    “人心和人性……安北兄,怎麽去琢磨?”

    趙仲鍼很苦惱的拋出了這個問題,往日王雱定然是要毒舌一番,可今日他卻默然。

    沈安看了王雱一眼,道:“人心和人性,這兩樣都是人活在世間的證明。自私自利是人性,坐看汴河裏翻船,這是人心……你要琢磨這些東西,首先就要經曆……沒有經曆的都是紙上談兵。”

    “經曆?”

    “對,省事一點的就是看。”

    作為皇帝,琢磨人是本職工作,琢磨饒本事大,那基本上不是明君就是雄主。

    不會琢磨人,那多半是平庸的君王。

    沈安必須要教授他這門人生技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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