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中,趙禎和宰輔們在議事。

    “錢糧要準備好,若西夏真是起了大軍,那就全力增援,還迎…準備出使遼國,告訴朕的那位侄皇帝,這次是西夏人主動發起了進攻,麟府路若是被西夏人拿下,他可準備好和西夏饒大戰了嗎?”

    趙禎的麵色有些冰冷,話也冷冰冰的。

    富弼想了想,覺得大部分決定無可挑剔,“陛下,當傳令河北路等地,要戒備,要關注遼饒動向,若是有異,要快馬稟告,誰敢耽誤……從重處置。”

    這話殺氣騰騰的,但趙禎卻讚賞的道:“富卿此言甚是,就照此行事吧。”

    他冷笑道:“李家人本是叛逆,如今沒藏訛龐又來謀逆,可見叛逆已然成了他們的根,這樣的西夏,它成不了大患!”

    帝王敏感的心讓他始終在注視著遼人,擔心那位侄皇帝耶律洪基會像上次那樣,趁著大宋和西夏開戰的機會來勒索。

    “陛下,遼使求見。”

    君臣麵麵相覷,心中漸漸惱火。

    趁火打劫的人來了。

    韓琦怒道:“陛下,可不見此人。”

    趙禎沉聲道:“讓他來。”

    他挺直了腰,道:“大宋在,朕亦在,怕什麽,讓他來。”

    別的事情拒之不見也就罷了,可這是臨近戰時的求見,他若是拒絕,那就是膽怯。

    他微微眯眼看著殿外,雙拳緊握。

    朕不會畏懼什麽,來吧。

    此刻他想起了神威弩,有了這個利器,大宋的遠程打擊力量就上了一個台階,對戰事的把握就更大了。

    來吧,侄皇帝,朕等著你。

    隨後他就想起了沈安。

    那個少年……

    神威弩是他弄出來的,哪怕托詞折克行也參與了,可這種講義氣的手段哪裏瞞得過他。

    有情有義,這樣的少年才值得看重。

    而且他對外交事務堪稱是本朝的第一。

    心中隻是一動,愧疚就湧了上來。

    “去,叫沈安來。”

    趙禎的話讓宰輔們有些黯然。

    對外事宜按理讓他們去接洽更穩妥,不管是誰,都不會差。

    比如富弼,當年出使遼國時,堪稱是不卑不亢,百折不撓,為大宋贏得了有利的條件。

    可這些和沈安那些神出鬼沒的手段相比都差遠了。

    他仿佛知道遼人和西夏人在想些什麽,每一次交涉都能做到有的放矢。

    他仿佛能讀懂對手在想些什麽,每一次不管對手威脅恐嚇都無所畏懼,態度強硬的像是一塊被海水衝擊了千萬年依舊屹立的礁石。

    他是怎麽做到的?

    趙禎看了一眼,就知道宰輔們的情緒不大好,就道:“讓唐仁也來。”

    這是一個彌補。

    就像是哄孩子鬧騰般的,趙禎竟然用了這個手段來安撫宰輔,讓他們不禁老臉發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遼使在宮外等候著,當見到陳忠珩出來時,不禁就得意的笑了笑,然後微微昂首,對身邊的隨從道:“宋皇怕了。”

    陳忠珩是趙禎身邊的大太監,竟然被派來迎接自己,這就是心虛的表現。

    “晚些要盯緊了沈安,那少年的性子不好,若是話不投機,不準會和遼使動手……若是遼使被他打慘了,此事可收不了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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