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很實在。

    權貴官員之間送禮自然是正大光明的,可暗地裏究竟有沒有貓膩,這誰知道?

    張八年看著他道:“王安石的兒子……聽聞你聰慧過人,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。”

    王雱還想話,趙仲鍼卻搶先道:“安北兄不是那等人,那些權貴子弟此次全數沒過,惱羞成怒罷了,此事若是聽從他們的擺布,宰輔們可覺得羞愧?”

    “這是屈辱!”

    趙仲鍼憤怒的道:“權貴們本就是在敲骨吸髓,這次他們是把手伸向了朝堂,若是不斬斷那隻手,這大宋……究竟是誰家之下!”

    轟隆!

    眾人仿佛聽到了一聲晴霹靂。

    張八年本是不在意,可等聽到後麵的話時,也不禁為之變色。

    權貴們伸手進朝堂不是什麽稀罕事,沒有實職的權貴會去尋找代言人,此後通過代言人來操作。

    另一種就是本就有實權在手,可以從容布置,為自己,為家族謀取利益。

    這些權貴大多有些聯係,但卻非常聰明,知道什麽該做,什麽不該做,所以和帝王能和睦相處。

    但趙仲鍼的一番話卻把沈安這件事給提到了危急江山社稷的高度,作為皇城司的都知,張八年稍後必須要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稟告給趙禎。

    這些話會激化矛盾,若是傳出去的話,趙仲鍼以後將會被那些權貴所唾棄。

    傳聞趙仲鍼和沈安交好,如今看來,不隻是交好啊!

    作為備選皇子的一家,他竟然敢出這番話,可見和沈安的交情非同一般。

    張八年微微頷首道:“此事某知曉了,自然會轉告給官家,沈待詔,咱們走吧。”

    沈安笑了笑,取出了一本冊子遞過去。

    “沈某就不去了,這個還請張都知轉交給官家。”

    張八年麵色微冷,隨手翻動著冊子,淡淡的道:“官家的吩咐,由不得你……咦!”

    他的身體一滯,看向冊子的目光仿佛被磁石給吸住了,無法動搖分毫。

    “……這……”

    他快速翻動了幾頁,然後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已然是多了欽佩之色。

    “好一個沈安,某這便去了!”

    張八年微微頷首,然後轉身出去。

    門外站著十餘人,這些人都是皇城司裏的好手,若是在沈家遇到抵抗,他們將會無情鎮壓。

    所以張八年才覺得折克行的舉動可笑至極。

    你一人竟然想從這些饒手中衝殺出去嗎?

    莊老實在外麵,下人們站在他的身後,心中忐忑。

    張八年看到了果果。

    果果的眼神中多了些怯意,見張八年看過來,那臉就變成了木然。

    隨後出來的沈安見了不禁心中發酸。

    他們兄妹到汴梁已經兩年多了,生活漸漸安定。他以為果果已經忘卻了從雄州遷移到汴梁途中的遭遇,可現在看來,她依舊還記得。

    遇到事情本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,這事兒不該發生在孩子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果果。”

    沈安笑著走了出來。

    果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,然後飛奔而來。

    “哥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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