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錯。”
沈安微微一笑,道:“男男女女不足百人,衣衫襤褸……曾相公,這便是曾平口中的劫匪……敢問車隊可有人護衛?”
曾公亮看向了曾平。
曾平笑道:“有,可全被衝散了。”
“誰的人?”
沈安的問題咄咄逼人,而且宛如浪濤,一下下的逼迫而來。
曾平強笑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他期期艾艾的不出話來,沈安冷冷的道:“是你的人吧?”
曾公亮把前後線索一串,就喝道:“誰的人?那些人何在?”
曾平漸漸平靜了下來,道:“阿郎,那些人都被打散了,至今未歸。”
曾公亮的心中轉過百般念頭,最後眸色微暗,道:“如此就等他們回來吧。”
沒有人證你個屁!
“不錯。”
沈安笑道:“不過你以為沈某是傻子嗎?”
曾公亮麵色微變,正準備話時,沈安卻道:“那些逃戶所謂的劫道隻是流言,就是用這個來恐嚇外人,想把那裏變成世外桃源。可你卻在那裏弄了一出劫道……傻不傻?”
沈安笑眯眯的道:“知道嗎?那些逃戶如今已經下山了,山上啥都沒有,別是財物,就是衣服都沒有多餘的一件……當地請罪的奏疏稍後就到,那些財物呢?你這邊五千餘貫,王錚那邊三千餘貫,那些財物呢?到哪去了?”
曾平的臉上漸漸多了汗漬,隨後凝聚成汗珠,順著往下滴淌。
他突然嘶聲道:“這是謊言!這是謊言!”
沈安指指身後的男子道:“這位是黃春,邙山軍的頭領,此次某派他去穎昌府突襲那個寨子,結果很可笑……”
黃春一臉正色的上前一步,“那些饒武器就是木棍,而且壯男不多,五人即可衝垮他們。而且他們前陣子……”
他突然衝著曾公亮挑挑眉,那正八字眉跳動著,格外的不像話。
這可是宰輔啊!
這廝竟然直接調戲,可見膽子之大。
“前陣子寨子裏有人下山去買私鹽,見到一夥人在山道上打架,每人拎著一根棍子在地上敲,還有人不知怎地去撕扯自己的衣服,更有人殺了幾隻雞鴨和一頭羊,把血弄的滿地都是……”
他對曾公亮笑吟吟的道:“曾相公,那些人捶胸頓足了許久,把那段官道弄的灰塵漫,然後又趕著車走了岔路,後麵不知所蹤……曾相公,那些逃戶當時還怕他們來攻打寨子,私鹽也顧不得買,回去就把一寨子的人帶進了山裏麵一直躲了半個月,見外麵沒動靜才敢回來。”
逃戶就是逃避賦稅的百姓,這種人不少見。
大部分造反也就是不想繳稅服役而已,並沒有什麽高大上的理想。
大宋的問題很複雜,廟堂之上的人都在犯糊塗,下麵的人哪來的高大上?
而私鹽更是屬於屢禁不止的東西。
隻要有利潤,那些私鹽販子就敢四處奔波,冒險掙錢。
幾十個男女老少,那頂多也就是二三十戶人家而已,還是老弱病箔…
這樣的‘賊子’竟然能劫了價值差不多上萬貫的車隊,車隊的那些護衛呢?
曾公亮的麵色發青,緩緩彎腰撿起地上的書,然後劈手把書扔了過去。
噗!
書本砸在了曾平的臉上,他眨眨眼睛,突然跪下道:“阿郎,他們在汙蔑,車隊確實是被劫了,他們定然是和穎昌府的官員勾結一氣,阿郎,他們這是想覬覦您的宰輔之位啊!”
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