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中,趙禎在聽著潛龍宮建造的進展情況,而宰輔們都在沉默著。

    稍後來稟告的內侍告退,韓琦忍不住出班道:“陛下,世事難料,臣請陛下在宮中建學館,令飽學之士任之,從宗室之中挑選子弟入學,以備將來。”

    這話還是要讓趙禎準備備胎。

    作為一個皇帝,臣子提出這個要求很正常。

    可作為一個父親,這些話就是用刀子在活生生的剮他的肉,疼痛難忍。

    誰不想自己有個兒子,誰樂意去收養別饒孩子充當自己的兒子。

    親情親情,父子之情。

    可沒有相同的血脈,哪來的血濃於水的親情?

    趙禎的眸色微黯,雙手輕輕握起,淡淡的道:“且待那兩個孩子出世了再。”

    韓琦見皇帝麵色黯淡,就心中一軟,道:“臣孟浪了。”

    等吧,那兩個嬪妃明年就生產了,到時候生個皇子皆大歡喜,若是生了皇女……

    宰輔們相互交換了個眼色,都微微點頭。

    若是生了皇女,大家豁出去也得要把這事兒辦成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!”

    這時外麵來了個內侍。

    “何事?”

    趙禎覺得胸口有些發悶,他用力的呼吸幾下,然後又捶了捶大腿。

    內侍道:“陛下,府州折繼祖求見,沈待詔求見,汝南郡王府趙仲鍼求見……”

    “這是為何?”

    這三人風馬牛不相及,為何一起來求見?

    不但趙禎不解,一直在議事的宰輔們也是霧茫茫的。

    等三人進來後,折繼祖噗通一聲跪下,道:“臣有罪。”

    趙禎微笑道:“折卿這是為何?快快起來。”

    折繼祖牢記著沈安的交代,俯身道:“陛下,臣侄折克行剛毆打一人,臣罪該萬死。”

    這話就是把折克行的罪責攬到了自己的身上,想怎麽責罰都衝著我折繼祖來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毆打?”

    折繼祖低頭道:“是,臣侄把饒牙打掉了一半。”

    這個……

    想到掉了半口牙的那人,殿內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    那得多難受啊!

    關鍵是沒了半口牙,以後這日子咋過?

    趙禎一臉的不忍,陳忠珩已經派人飛快的去打探消息,可他的人還沒來,禦史台那邊卻有券劾了此事。

    “……折克行手段暴戾,當街毆人重傷,此輩跋扈不訓,臣以為當嚴懲!”

    沈安隻是在好奇一件事,為啥這位禦史的速度那麽快。

    這就是槍!

    這一槍就是想給折家提個醒:武人還是要夾起尾巴做人,不然我們會教你們怎麽做人。

    “陛下,有禦史奏疏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,有奏疏……”

    隨後就像是趕集般的,奏疏不斷。

    所有的奏疏都是一個主題。

    ——折克行殘暴,武人殘暴,必須嚴懲!

    “陛下,楊錦暈過去了。”

    這一場彈劾的高潮以受害者的父親暈倒而到來,瞬間群情激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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