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子是自己的,朝中會漸漸減少這些支出。”

    宰輔們點頭,稍後這句話就被有意無意的散播了出去。

    從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開始,大宋的權貴就開始泛濫成災了,再到了真宗皇帝時,各種瘋狂的優待,各種瘋狂的蔭官,讓大宋背負上了沉重的負擔,直至今日依舊是積重難返。

    趙曙可以清理宗室,因為他是大家長,有法理上的優勢。

    但要清理這些年弄的負擔,趙曙都有些心中沒底。

    但他的病情就是這樣,見不得有問題存在,一旦發現有嚴重的問題會威脅到大宋,那麽他就會焦慮不安,寢食難安……

    要搞事啊!

    趙曙的話傳了出去,信號很明顯。

    “官家的意思是,以後蔭官會越發的稀少了,非是大功於國,想都別想。”

    舊黨的氣氛很糟糕,在匯英報被擊潰之後,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氣氛就繞之不去。

    文彥博眯眼在打盹,司馬光在木然發呆。

    呂誨在興奮的道:“蔭官取消了,那些人家的子弟怎麽辦?此事官家卻辦急切了些,該緩緩圖之,十年,二十年,五十年都成。可他卻想在朝夕之間就解決了此事,哎!”

    大宋的問題,三冗首當其衝,而三冗中,蔭官,也就是帝王每年到處封官留下的爛攤子最大。

    到了趙曙這裏時,他算是收斂了許多,可依舊沒法刹住車。

    現在他悍然動手……

    “官家這是覺著盛世來臨,大宋武功鼎盛,要拿三冗開刀了。”

    劉展拿出手帕擦了一下嘴唇,皺眉道:“可那些人卻不容覷,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在軍中,他們都頗有勢力,官家這是要停掉蔭官……會引發牢騷,不過卻也還好。”

    “某就怕官家會清理以往的蔭官,削減給他們的錢糧。”

    呂誨的話讓大夥兒都有些傻眼,連文彥博都搖頭道:“不能。除非是……瘋了。”

    瘋了這個詞都用上了,可見文彥博對局勢的絕望,對舊黨的絕望。

    趙曙在郡王府時就有傳言他瘋了,可後來大夥兒也見過,挺好一個人,隻是尖刻了些。

    但現在這話卻讓呂誨眼中一亮。

    “別想你的那些。”文彥博皺眉道:“帝王的心你摸不透,若是這話從你這裏散播出去,此後老夫與你割席絕交。”

    呂誨低頭應了。

    文彥博再如何也不會走上那條汙蔑帝王之路,他起身道:“輸贏隻是一時,下的士大夫何其多,此時敗了,那就臥薪嚐膽,努力尋到讓大宋強盛的法子,而不是在背後詆毀和汙蔑,那等人,老夫厭棄之!”

    眾韌頭,連司馬光都如此。

    文彥博緩緩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一曲新詞酒一杯,去年氣舊亭台。夕陽西下幾時回?”

    這是晏殊的詞,呂誨苦笑道:“晏同叔生前最高做過樞密使,也是宰輔,去了之後,能承襲他詩詞衣缽的也就是晏幾道。晏幾道……”

    劉展用手絹按按嘴角,“晏幾道當年也是蔭官,太常寺太祝,如今聽聞他很是落魄,整日和人廝混,這便是宰輔的子弟,讓人唏噓啊!”

    司馬光抬頭,吟誦道:“無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識燕歸來。園香徑獨徘徊。”

    氣氛很不好,就像是啥……樹倒猢猻散之前的那種。

    京城中各處議論紛紛,北邙報開始解釋官家那句話的意思,又借此分析了大宋三冗的根源,由此百姓們才恍然大悟,於是叫好聲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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