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皇子當留在京城聽政才是,遠赴萬裏之外……何年何月有過這等事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殿內群情激昂!

    連曾公亮都出班不妥,他甚至若是官家看不上馮京,他願意拖著這條老命去征伐大食,死就死了。

    這話讓文彥博冷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這等萬裏之外的征伐,宰輔們的年紀大了,怎麽可能去?

    曾公亮這等話不過是勸阻而已,倒是幫了老夫的大忙。

    趙曙冷眼看著群臣進言,等他們的口吐白沫後,這才道:“那是朕的兒子!朕覺著可行,那就可行!”

    這話忒霸道。

    連沈安都想不到趙曙會出這番話來。

    那是我的崽,我想讓他幹啥就幹啥,關你們屁事!

    從未有過這等帝王,竟然對臣子這般粗魯。

    今日的朝會來了不少人,沈安看到劉展摸出了手絹擦眼睛,竟然是傷心了。

    他同時嗅到了些脂粉味,不禁大驚失色。

    誰的?

    他仔細尋摸,竟然發現是劉展那邊傳來的味道。

    等他仔細看去,才發現劉展竟然白嫩了許多,臉上也多了粉。

    男子傅粉古來有之,隻是大宋如今卻不多見了。

    劉展翹起蘭花指,用手絹按了按眼下,微微歪頭。

    沈安趕緊側身站好,覺得自己造大孽了。

    這潔癖竟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,都扭曲了劉展的身心。

    劉展收了手絹,出班道:“陛下,水軍此行最多兩三萬人,可樞密院塞爾柱乃是強敵,若是他們大軍雲集,兩三萬人如何能勝?臣以為此戰怕是值得商榷。”

    妙啊!

    司馬光忍不住看了劉展一眼,覺得這話的極好。

    你自己的兒子自己負責,關群臣屁事。可兩萬人去遠征,可有把握?

    若是敗了,這個皇子大概就廢掉了,陛下您舍得?

    兵敗的皇子,除非他以後能尋機擊敗大食和塞爾柱,否則他就是個失敗者,以後等他繼位後,威望永遠都上不來。

    這個就和楊廣當年征伐高句麗一個樣。他躊躇滿誌的出發了,失敗之後,國中怨言四起不,臣子們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大對勁,帶著一種輕蔑。

    於是楊廣隻能再度出發,二征高句麗……

    他必須要找回失落的威嚴。

    可他第二次依舊失敗了,於是帝王的威望蕩然無存,那些世家門閥都在蠢蠢欲動,大隋的江山也跟著風雨飄搖。

    劉展這番話的有理有據,還有楊廣的先例在,堪稱是無懈可擊。

    連文彥博都忍不住衝著他微笑了一下,很是慈祥的那種。

    老夫怎地沒發現劉展這般有才呢?

    舊黨人才凋零,文彥博為此操碎了心,現在發現一個人才,自然要歡喜一番。

    然後他聽到了呂誨在幹咳。

    啥意思?

    文彥博看到了沈安出班。

    這廝出來了啊!

    但他能有什麽辦法?

    文彥博微微垂眸,耳朵卻動了動。

    “陛下,此戰在於震懾,也就是,大宋需要讓大食和塞爾柱知道,大宋惹不得!若是願意,大宋隨時能出動大軍,越海而來。”

    沈安自信的道:“至於勝負,大王此次領軍出征,臣自薦隨軍讚畫。”

    他緩緩側身看著那些臣子們,眉間全是凜然。

    誰特麽敢出來和我辯論一番此戰的勝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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