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了這番寓意深長的話,果然就打動了趙曙。
“富在深山有遠親,這話極妙。朕就算是去了邙山隱居,怕是下也有無數人去邙山求機緣,這便是富貴的好處。”
他突然很認真的道:“朕才三十七,可不能做帝王做到八九十歲吧?大郎怕是也等不得了。”
嘖嘖!
這位的思路果然是……很廣啊!
竟然就想到了這個。
“想想漢武和唐太宗……”趙曙目露哀傷之色,“帝王為了那個寶座,把兒子當做是仇人,父子相殘,何其的荒謬,何其的讓人惡心不屑!”
他看著沈安,問道:“安北,今日你我非君臣,你就當我還在宮外,還在郡王府,此事。”
沈安苦笑道:“官家,權利甘美,在許多時候能壓住親情。那等高居萬物之上的感覺太過於美妙,失去它,帝王會覺得萬念俱灰。”
“是了,我也時常會有那等感覺。”趙曙眯眼道:“所以……在老糊塗之前,帝王就該退下去,讓年輕人上去。否則……我若是再做三十年的帝王,大郎就五十多歲了,五十多歲繼位……垂垂老矣。”
帝王一般都不舍權位,所以才會發生夫妻、父子相殘的慘劇。
沈安也經常琢磨趙曙的想法,但卻不好過問這等事。
今日趙曙竟然主動剖析,而且袒露了心跡,這就是一個重大的利好和進步。
“官家英明。”
這個精神病饒思路果然和旁人不同,他們看待情義會走兩個極端,一種認為情義虛偽,不值一提。一種認為情義乃是人生不可缺的珍貴寶物,要珍惜。
趙曙顯然就是後一種患者。
沈安心中歡喜,難免就露出了些,趙曙見了不禁莞爾,“想高興就高興,我知道你這是為了大郎高興,這也是真誠。不過我在想,以後若是退下來去何處……邙山如何?”
呃!
沈安很尷尬。
邙山可是他吹噓的師門所在地,要是趙曙去那隱居,朝中怕是會出動大軍去地毯式搜索,估摸著曆代沒被盜墓賊發現的帝王古墓會被發現不少,隻是雜學一脈的痕跡卻半點也無。
“官家,那地方偏僻。”
“偏僻了才好。”趙曙看來是真有興趣,“在邙山隱居,和那些曆朝曆代的帝王將相為鄰,死後就葬在那裏,和他們在地底下談論下,不亦快哉。”
臥槽!
這個官家瘋了啊!
沈安滿頭黑線。
趙曙放下放大鏡,“這蒼蠅可還有什麽變化?”
“那個……蛆蟲。”沈安道:“您還記得當初那個村裏養雞的那人嗎?”
趙曙想了想,“我想起來了,那人養蛆蟲喂雞,是了,這便是一種變化,果然奇妙。若是你的顯微鏡做出來會如何?”
“更細微。”沈安指指臉上,“您會發現饒臉上全是疙瘩和孔洞,以及有蟲子,看著很猙獰的蟲子。”
呃!
趙曙被他這話給惡心到了。
“朕的午飯可以省下來了。”
沈安灰溜溜的出宮,一路到了皇城外,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堵在前方。
“哎!看什麽熱鬧呢?”
他一邊問一邊過去。
果真是無恥啊!
這群人就是來堵他的,有人喊道:“歪門邪道也敢蠱惑君王嗎?”
“那雜學乃是豬狗的學問,也配登堂入室?”
一群最年輕十七八歲,最老須發斑白的男子在咆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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