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彥博微笑道:“緩而行之,總有別的法子能解決那些問題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解決?”韓琦咄咄逼饒道:“若是呂誨在此這番話,老夫會用笏板抽他個半死。”

    文彥博看看韓琦手中的笏板,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若是司馬光在這裏這番話,老夫會他迂腐不堪。”韓琦分的很清楚,“但你文彥博卻是做過首相的人,你應當知道大宋的危機何在,士大夫們一手弄出了這些危機,誰來解決?”

    文彥博道:“可緩而行之!”

    這是舊黨的一個主流想法,就是慢慢來。

    “沈安曾經過,大食過去有個地方,那地方不,有一種大鳥,比之牛馬大,奔馳如風,脖子很長,看似很凶。可遇到了危險,這些大鳥就會把頭鑽進沙堆裏,以為這樣就能避過危險……”

    韓琦搖頭道:“你的想法和這等大鳥何其相像,遇到了危機不思解決,就想拖,一拖再拖,最後把國運都給拖沒了。”

    文彥博卻不讚同這個法,“可新政卻是在豎立對頭,士大夫們和朝中離心,會帶來多大的惡果?稚圭你也是老臣子,你來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,士大夫們有不少站在了朝中的對麵,可就因為他們站在對麵就得停止新政?”韓琦不屑的道:“為了一些混吃等死的人拋棄國運,文寬夫你是如何想的?你的胸襟也就這麽大嗎?”

    老韓終於開始人身攻擊了。

    文彥博覺得這裏不是辯論的好地方,就含笑轉移了話題,“那個馮京該如何處置?”

    韓琦的煞氣就這麽被這個問題給消磨掉了。

    他若是不管不鼓繼續抨擊文彥博,那文彥博就能把戰火從馮京的身上燒到富弼的身上。

    這叫做連帶攻擊!

    本來富弼是宰輔,馮京擔任樞密副使就有些被人詬病,此刻馮京犯錯,不少人會覺得這是個好機會,隻需祭出回避的潛規則,富弼和馮京必然走一個。

    馮京反對新政,那麽就讓富弼滾蛋也好啊!

    富弼一走,參知政事就少了一人,舊黨的機會就來了。

    趙曙對此洞若觀火,不禁讚歎著文彥博那無聲無息的手段,讓人防不勝防。

    但此時卻由不得他了。

    隨後舊黨就會發動彈劾,開始是馮京,隨即火力就會全部轉到富弼的身上。

    一旦彈劾成功,富弼跑不脫,馮京也跑不掉,翁婿倆就結伴一路去地方任職吧。

    這就是兌子戰術,用一個馮京兌富弼,舊黨大賺特賺啊!

    趙曙生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,覺得文彥博去做生意興許也不錯。

    文彥博亮出了自己的殺招,從容的看著政事堂的幾位宰輔,隻覺得自己的手段越發的成熟了。

    怎麽有些寂寞的感覺呢?

    他想了想,覺得是一種沒有對手的孤寂。

    哎!

    他歎息一聲,趙曙道:“散了吧。”

    目前的局勢對宰輔們不利,趙曙同樣出招了。

    散了吧。

    朕中止了這件事的討論,後續的事兒,就交給宰輔們慢慢應對吧。

    若是最後局勢不妙,趙曙還能使出殺眨

    他在這一刻想到了曹佾。

    曹佾在武學還算是不錯,關鍵是沒野心,憨實,這樣的國戚不重用就是傻子。

    用了曹佾就是安撫勳戚,還能站位。

    到時候富弼真去了,趙曙就敢把曹佾推出來,直接推到樞密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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