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國皇子想招募民工修河堤。

    百姓自然是歡欣鼓舞,但這等事兒的決斷和他們沒關係。

    呂誨一聽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去尋司馬光。

    “君實,北伐剛開始,錢糧就如流水般的花銷了出去,若是延續一個月,三司也得頭疼。”

    他一進值房就先尋茶水喝,一邊喝一邊抱怨。

    司馬光安靜的坐在窗戶邊上,靜靜的看著他。

    喝了茶水後,呂誨坐下,摸了摸胡須,“若是要修補河堤,那最少得發數萬民夫吧?數萬民夫連吃帶用,這要多少錢糧?此時正好青黃不接,一旦北伐延誤,那……韓絳怕是會瘋了。”

    窗外春雨綿綿,司馬光伸手出去探了一下,沒夠著雨水,覺著全是潮氣。

    “韓絳反對。”司馬光淡淡的道:“曾公亮等人也不讚同。”

    呂誨歡喜的道:“這就對了。”,他突然壓低了嗓門,“監國監國,不該做的就不能做,現在就要告訴他,讓他知曉規矩才是……”

    司馬光木然。

    “諫院,宮中來人了,大王召見。”

    司馬光起身道:“年輕人,總是朝氣蓬勃。”

    呂誨起身伴他出去,笑道:“毛躁就毛躁,君實你什麽朝氣蓬勃。”

    稍後司馬光進了宮鄭

    重臣們全到了。

    這是打開大門商議事情的意思,也能避嫌。

    文彥博目光複雜的看著趙頊,在這件事上他有些猶豫,他更希望趙頊放棄這個想法。

    不隻是為了錢糧的問題。

    更多的是……

    官家在前方征戰,你在後麵拖後腿,這個性質很惡劣,弄不好就是父子相疑的結局。

    父子一旦相疑,再想回到原來的狀態就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這個才是他反對的主因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王安石。

    王安石出班,“大王,今春雨水多,臣令人去查過,怕是有發大水的可能。臣以為,當修補河堤,令人巡防。”

    趙頊微微頷首。

    他看著很是平靜,不見興奮,不見野心,但也見不到膽怯。

    他難道不知道這事兒犯忌諱嗎?

    司馬光一直看不懂這位大王。

    在出閣後,這位大王就開始了漫長的蟄伏,遇到事兒不吭聲,有限的幾次出手堪稱是穩準狠,沒給別人捅自己刀子的機會。

    這樣的皇子為啥要一意孤行呢?

    哎!

    他有些抑鬱。

    但更多的是無法決斷。

    此刻他才知道首相的難處。

    果斷!

    在許多時候,首相的表態就是在冒險。

    司馬光出班了。

    “大王,春雨連綿,發大水是必然,不過黃河的河堤這些年多番修補,此刻不急於一時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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