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中如今有多少人馬?”

    “三萬餘……本來有五萬,今日折了一萬餘。”

    陳釗趴在地上,隻有喘息的份。

    “耶律休……他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

    富弼的問題問的很好。

    陳釗抬頭看了一眼,見沈安在喝茶,神態平靜,就道:“是個威嚴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沈安放下茶杯,發出了些聲響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……”陳釗激動的道:“他原先在上京道鎮壓過叛亂,所以深得陛下的信重,這才一步步做了南樞密使。他……謹慎,心……”

    沈安點頭,起身道:“某沒問題了,後續的你們隨便問。”

    他走出了帳篷,看著前方的幽州城,吩咐道:“遊騎多派些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

    帳篷裏傳來了富弼問話的聲音,沈安在周圍踱步。

    稍後陳釗被帶了出來,路過沈安的身邊時,他畏縮的看了沈安一眼。

    沈安沒搭理他,然後重新進去。

    “幽州城可用火炮持續攻打,總能打垮一截城牆,到時候蟻附攻城,直接拿下。”

    “某以為可用火油燒!”

    “幽州乃是雄城,某以為隻能強攻。當年太宗皇帝北伐就沒打下來,所以要多些耐心,一步步的打!”

    沈安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個群情激昂的場麵。

    富弼招手,“安北你來,這幽州城該如何攻打。”

    沈安坐下,道:“為何要攻打?”

    富弼一怔,“什麽意思?”

    “圍而不打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嘖!

    有人道:“沈龍圖,不攻打幽州城,我軍的糧草耗費巨大,損耗不起啊!”

    “就是,大軍每多在此一日,糧草就要多轉運一日,路上的耗費讓人心疼!”

    富弼擺擺手,那些雜音都消散了。

    沈安走到霖圖邊上,指著地圖道:“薊州是一路,檀州是一路……”

    他拍拍手道:“大宋北伐的消息耶律洪基早已知曉,幽州城放不下那麽多軍隊,所以就讓耶律休領兵守城,而耶律洪基更想重演當年高粱河一役,大敗我軍。”

    眾人看著地圖,腦海裏浮現了那一幕。

    當年的高粱河之戰,耶律休哥率軍夜襲,人人手持火把,宋軍不知道有多少人,心生懼意,隨後酣戰。城中的遼軍聽到了動靜,就開城門出戰,並高呼大喊,聲震四野。

    宋軍本來攻城二十餘日,人人疲憊,此刻再也堅持不住了。

    隨即就是大崩潰。

    “……太宗皇帝坐了驢車奔逃,而耶律休哥昏迷,卻依舊坐了馬車去追殺……”

    沈安拍打著地圖道:“此次如何?”

    眾人轟然應諾,“大宋必勝!”

    富弼含笑道:“是了,有敵軍環視之下,我軍若是傾力攻打幽州城,敵軍伺機而動,弄不好就是第二個高粱河。安北此言甚是,後續你來。”

    咳咳!

    監軍楊都幹咳了一聲,覺得這個程序不正義。

    你富弼是此行的老大,此刻卻把指揮權拱手相讓,不妥當吧?

    富弼看了他一眼,“嗓子疼?”

    此刻的宰輔可不是以後的軟腳蟹,楊都尷尬的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多喝水!”富弼給了他開了藥方,然後等著聽沈安的分析。

    “圍而不打,並非是不打,而是要打援兵,這便叫做圍點打援!”

    “為何大軍來此不打檀州和薊州?那是因為打了無用,隻會分散兵力。若是敵軍大舉來援,這兩處就是咱們的軟肋,不救不好,救就會被敵軍各個擊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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