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礦?”趙允良先是一驚,然後歡喜的道:“可是仲礦在書院……”
咦!
他想起了孫兒是要去教書的事兒,而且府裏的仆役去查探過,孫兒就在汴梁城中教書。
“趙仲礦在書院裏學有所成,官家很是歡喜,晚飯都沒顧上吃……”
趙允良抬頭看著才將西斜的太陽,覺得自己怕不是辟穀太久,連人間煙火都不知道了。
“現在就吃晚飯了?”
他話才將出口,陳忠珩就板著臉道:“官家日理萬機……要提早吃。”
趙允良哦了一聲,心中懊悔,隻想尋了針線來縫住自己的嘴巴。
陳忠珩道:“趙仲礦出了書院,就去了學堂教書,官家很是歡喜,了……”
他看了趙允良父子一眼,覺得這二缺真是奇葩。
“華原郡王府以往多有不堪!”
趙允良隻覺得脊背處全是冷汗,知道自己的猜測一點兒都沒錯,那趙曙果然是一直記著和自家的恩怨,就準備尋了機會來報複。
“可如今卻有個趙仲礦……朕想著此子多有淳樸。”
老夫的孫兒淳樸?
趙允良想了一下,他自己和趙宗絳辟穀,府裏的下人跟著遭殃,可府裏的人這幾年身體都好得很啊!府裏原先養著的郎中都沒活幹了,上月才將被他給減了錢糧。據聞那個郎中已經準備請辭去另謀生路。
哎!
修煉就是這麽省錢,老夫真心不舍啊!
郎中準備跑路是一回事,由此可見郡王府裏是如茨淳樸……連郎中都掙不到錢了,再這麽下去,估摸著連販都不來了……
老夫這算是修煉有成了嗎?
這一瞬他有些茫然。
“朕對趙允良頗多不滿!”
趙曙的‘真情流露’把趙允良驚醒過來,他低下頭,虔誠祈禱:“過往的貪嗔都過去吧,隻要兒孫無恙,老夫願意十世為牛馬……”
陳忠珩看到了他的模樣,心中記下了,然後繼續道:“本想讓你湮滅無聞……”
趙允良的身體一僵,隨即道:“臣萬死!”
他曾經和趙允弼一起給趙曙下絆子,若是按照以往的潛規則,趙曙怎麽弄他都不為過。
所以他等待著。
隻是老夫的孫兒啊!
他的身體微微顫抖,淚水從眼眶滴落。
“可趙仲礦卻讓朕遲疑了,那是個好孩子。”
陳忠珩想起了趙曙這句話時的釋然:“好自為之。”
他指著那幾輛馬車道:“這都是官家的賞賜。”
“好自為之……”
趙宗絳在念著這句話,眼中漸漸多了淚水。
什麽叫做好自為之?
警告,或是什麽。
但用在華原郡王府,那就是原諒和寬恕。
朕寬恕你們了,以後好自為之。
“老夫……”
趙允良顫顫巍巍的走出來,撫摸著那些賞賜。
皇帝的賞賜自然不會太寒磣,可趙曙是誰?
當趙允良看到一堆書時,不禁就笑了。
這是發泄呢!
好啊!
發泄出來就好。
可誰見過賞賜一堆發黴書的?
趙允良拿起一本書,翻開後霍然看到中間有一條白白胖胖的蛀蟲。
我去!
這是貨真價實的蛀蟲啊!
陳忠珩在邊上看到了,不禁把眉皺成了蠶寶寶,然後道:“這是官家的賞賜。”
他記得當時官家的神情很是輕鬆,“去,弄些書……宮中我記得有不少要發黴的?給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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