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揮灑在門內,沈安就看著那道光,呆呆的。

    韓琦手中拿著名冊在一一核對。

    這個工作費眼睛,本該是更年輕的沈安來做,但韓琦卻什麽此事幹係重大,年輕人靠不住,要親自來。

    他左手拿著冊子,腦袋微微後仰,就像是嫌棄的模樣,嘴裏還念念有詞……

    “此人沒上過戰陣,怎麽還能優先了?”

    韓琦驀地就怒了,喊道:“來人!”

    外麵進來了兩個隨從,韓琦吩咐道:“廣勇軍指揮使湯載為何能進了名冊,查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沈安聽著這些話,卻在神遊物外。

    外麵很嘈雜,那些來報名的學生們在登記。武人脾氣暴躁,有人已經開始了叫罵。

    這些人是不知道韓琦和沈安在這裏,所以越發的鬧騰了。

    很鮮活啊!

    這些動靜讓沈安想到了前世的學校。

    無數精力充沛的讓人發指的學生在打鬧,女生們就在邊上看,不時捧腹大笑。

    那個時候,蠅營狗苟還被擋在學校的外麵,學生們在享受著人生最後的單純,隨後俗世的浪潮會把他們拍打在地上,有人能爬起來,有人一生都隻能趴著活。

    這就是人生。

    沈安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,否則怎麽會有這等感慨。

    他定定神,愕然發現一張老臉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你這是……神魂出竅了?”

    韓琦伸手在他的眼前晃動了一下,“老夫叫你好幾下,你就睜著眼睛沒動靜。老夫差點就準備叫人去弄了公雞血來。”

    “隻是發呆。”

    發呆之後人會很舒服,就像是沒有任何壓力的睡了一覺。

    沈安起來伸個懶腰,看到冊子已經勾選好了,就道:“韓相,遠處的還得等消息,可時不我待啊!”

    “若是等遠處的學生來了再開學,那得一兩個月以後了。”韓琦皺眉道:“若是如此……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,這樣不好,先弄起來。後麵那些學生到了讓他們追趕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這個時代有許多讓人厭惡的規矩,但也有許多讓人歡喜的規矩。

    比如隨機應變。

    沈安走到窗戶邊上,看著已經變成了大工地的武成王廟,道:“武學的校場一定要大,否則如何操練騎兵之術?所以周圍的都要買下來,全部推平了,韓相以為如何?韓相?”

    他回身一看,韓琦早已消失了。

    這個狡猾的老家夥!

    買房是個很麻煩的事兒,有人住習慣了,不樂意賣,有人想坐地起價……

    按照大宋的規矩,連官家都拿這些拆遷戶沒辦法,你武學算個逑!

    第一次去的官員苦著臉回來了。

    “沈龍圖,太貴了,三司那邊了,這等價錢想都別想!韓相了,這是趁火打劫,讓開封府的人出馬收拾他們。”

    這個韓相指的是三司使韓絳。

    都是老油條啊!

    沈安淡淡的道:“這是買賣,開封府的哪裏能收拾人?此事某再想想。”

    學生們不斷進駐,可操練得有地盤吧。

    “帶他們出去跑!”

    沈安在琢磨買房的時候,隨口就交代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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