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黨爭,那必然是延綿十數年,甚至是數十年,朝夕的勝負算的了什麽?
他很是大度的笑了笑。
沈安過去,韓琦譏諷道;“沈安你可是要出家?若是想去,老夫送你度牒。”
度牒就是大宋的出家許可證,沒這個東西你就是野和桑
沈安拱手,一本正經的道:“隻要大宋還有對手,某的熱血就冷不了。”
這話有批駁文彥博清心寡欲之嫌。
韓琦笑道:“為宰輔者,為君理陰陽,每日事務不斷,哪裏能清心寡欲。”
這是追殺。
老文,你這個清心寡欲要不得啊!
和尚可以清心寡欲,你是宰輔,你清心寡欲不是瀆職嗎?
文彥博默然,大抵是不屑辯駁這個。
他信佛,曾經見到真正的高僧大德,被震撼過,從此後虔心修煉心性,後來更是活到了九十餘歲。
掖門開了,眾人魚貫而入。
稍後的朝會上,文彥博提及了水軍操練的情況,以及戰船打造的情況。
“戰船打造得力,此事還多虧了沈安當年弄來的那些大食工匠。”
文彥博很是雅量高致的誇讚了沈安,話鋒一轉,道:“陛下,臣前日在船廠外麵遇到個大食人,是有些海外之事,想借此謀身,臣不懂海外之事,所以令人看住了他……”
這是大事!
這兩日新黨舊黨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,可文彥博依舊以公事為重,該誇讚沈安就誇讚沈安,該以國事為重就以國事為重,這讓他重新贏得了趙曙的好福
這一手……
韓琦等人不禁暗自佩服。
這就是不動聲色,春風化雨般的就把劣勢一步步的拉了回來。
老文,果然撩!
趙曙看向韓琦。
“陛下,大食人最近很是平靜,市舶司那邊,大食商人依舊往來不息,並未有異常。”韓琦自然也不會為了政爭而耽誤正事。
趙曙點頭,“稍後……”
他目光轉動,看向了沈安。
沈安依舊靠在木柱子上,看著分明就是在打盹……
嗯?
趙曙眨了一下眼睛,再看去時,確定沈安正在睡覺。
“咳咳!”
他幹咳兩聲。
韓琦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,不禁都樂了。
當朝打盹,不像話!
包拯怒了,“還不醒來!”
沈安一個激靈,睜開眼睛後看著精神百倍,“陛下,臣剛才在想事,想的太入神了些。”
“哦!”趙曙覺得這廝不要臉到了極點,“你在想何事?”
若是沈安不出個道道來,今日趙曙就會給他個教訓。
“臣在想這不年不節的,這高麗使者還留在汴梁是什麽意思。”
“你。”高麗使者韓金在汴梁許久了,整日不是去樞密院就是去政事堂外麵蹲著,笑眯眯的,你也不好出手驅趕。
至於食宿,大宋再刻薄也得包下來,也就是,韓金如今就像是來汴梁的免費遊客。
沈安整理了一下思路,“臣聽聞耶律洪基在四處搜刮,積蓄糧草兵器,他們也向高麗那邊伸了手,據聞高麗人拒絕了,就和拒絕大宋一樣的幹脆……”
“嗬嗬!”這是韓琦。
“嗬嗬!”這是曾公亮。
“上次水軍在高麗登陸,一戰擊潰高麗人,讓高麗人選邊站,他們拒絕了。如今他們再次拒絕遼人,可見是還想在兩隻雞蛋上舞蹈,臣以為,他們這是在做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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