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吐血,但卻很是正義凜然的道:“郡王看錯了沈某,從家父就教導沈某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飯,不義之財萬萬不可取,字畫還請郡王帶走。”

    嘖嘖!

    這正氣多的都滿溢了啊!

    趙宗絳心想誰不知道你沈安就好這一口,裝什麽菩薩啊!

    “沈龍圖,那字畫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沈安厲喝道:“沈某從不受賄,莫要用你家的東西髒了沈某的手!”

    呃!

    趙宗絳仔細看著沈安,發現他一臉正氣,眼中還有怒火,不禁迷惑了。

    難道是誤解他了?

    “沈龍圖,那此事……”

    行賄不成,這事兒趙宗絳覺著沒戲了。

    可沈安卻歎息一聲,“郡王高風亮節,某敬仰已久,有事隻管。”

    屏風後的韓絳幾乎忍不住想笑噴出來。

    趙允良高風亮節,你沈安還敬仰已久,這話出來也不怕惡心人嗎?

    “有兩個不爭氣的親戚行商,有幾次繳稅時沒找到人……”

    嗬嗬!

    繳稅時沒找到人,這話你哄鬼呢!

    大宋在全國各地設立了商稅務一千八百餘處,城門那裏就有吏在蹲點收稅,你給哥找不到人繳稅?

    沈安淡淡的道:“那些人進了皇城司,家產會被沒收,人會被發配各地,這一輩子就算是交代了,一家人也交代了。”

    這便是這個時代的規矩,一裙黴,全家遭殃。

    趙宗絳苦笑道:“那麽嚴重嗎?”

    “某準備進言官家……”沈安突然目光一冷,一股子煞氣就罩住了趙宗絳,“豪商沒有底線,眼中隻有錢財和欲望,他們的欲望永無止境,貪婪就是他們的兄弟,為了掙錢他們甘願冒著被吊死的風險,所以沈某建議重修律法中關乎商人之條例,要嚴厲,要讓那些眼中隻有錢財,沒有家國的商人掙不到錢……他們掙錢越多,為害就越烈!”

    趙宗絳脊背一冷,覺著那二位‘親戚’大抵是在劫難逃了。

    “不過總得要給人些餘地。”沈安話鋒一轉,微笑道:“犯錯了怎麽辦?一棍子打死?那不好,是人就會犯錯,咱們要允許他們犯錯,不過有過必罰……”

    “翻五番!”

    沈安笑吟吟的道:“若是偷了一貫的稅,罰五貫錢。少一文錢……隱瞞一文錢的偷稅,那就進皇城司話。”

    “一五之數嗎?”此刻沒有倍數的法,沈安點頭道:“是,一五之數。”

    趙宗絳起身,拱手道:“多謝沈龍圖。”

    沈安淡淡的道:“郡王修道虔誠,某深敬之。”

    趙宗絳激動的道:“如此,改日還請沈龍圖一敘。”

    沈安笑道:“可某卻無肉不歡。”

    趙宗絳笑道:“定然有肉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多了親切之意,“仲礦在書院裏學的不錯,每次歸家都能看到長進,以後我讓他來謝你。”

    這是想拉攏關係。

    “好好。”沈安把他送到了門外,笑著揮手告別。

    再回頭時,韓絳的那張臉出現了,“你連趙宗絳的字畫都不肯收,那老夫的三幅字畫就免了吧。”

    瞬間他就看到了一個憤怒的沈安,“韓相,人怎能言而無信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趙宗絳一路回到了郡王府,歡喜的把消息稟告給了趙允良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趙允良一拍大腿,歎道:“老夫以往以為沈安貪婪,可今日才知道是看錯了人,冤枉了他,他竟然這般清廉,果然不愧是官家看重的臣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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