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所以要嚴厲吏治,要……”
趙頊在仔細的聽著,沈安歎息一聲,擺擺手,打斷了白遜的話頭。
白遜正的精神,被打斷後就覺著不舒服,真想噴沈安一把。
“幹巴巴的一堆,不如去下麵走一圈。”
後世的老人家過,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。
一群蠢貨冥思苦想,覺著自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鑰匙,可最後全是撲街貨。
趙頊看來對此很有興趣,可見最近沒少被這個白遜影響。
這事兒可大可,若是不扭轉趙頊的念頭,等它漸漸發酵後,以後會很麻煩。
“儒學千年傳承,至今漸漸繁瑣。”
沈安把杯子遞過去,趙頊下意識的就給他倒酒。
“夫子當年的一番話被後人解釋來解釋去,竟然有了自己的血肉,恍如釋道。”
這便是儒教的原型。
“夫子的本意是什麽?”
沈安突然拋出了這個問題。
呃!
趙頊和白遜齊齊發楞,讓沈安不禁就笑了。
“你等琢磨先賢學問,初心為何?”
學習之前……後世的學生都得被老師教導學習的目的,可你看看這兩個,懵逼了。
“學習之前不找到目的,學什麽?”沈安覺得很好笑,“如此某來吧。下人讀書的目的,大部分是為了做官,這個沒錯吧。”
白遜點頭,這讓沈安對他的看法好了不少,“可為何做官?是為了自己的抱負,還是為了升官發財?某看後者更多些。”
白遜沉默了。
“人不為己,誅地滅。千年來,那些先賢在注釋夫子的話,他們是以什麽為目的?以自己的喜好為目的。後人一一按照這些注釋來施行,結果如何?”
沈安舉杯,白遜不禁跟著舉杯。
一飲而盡後,沈安看著趙頊,饒有深意的道:“結果就是治亂循環。幾百年就要來一次,每一次都是生靈塗炭,在那些戰火紛飛中,所謂的先賢學問何在?”
“在!”沈安自問自答道:“先賢的學問依然融入了我等的血脈之中,可治國要的是明確的法,而不是雲山霧罩,更不是什麽道德高深的學問,那些東西修身修心有餘,治國……本朝有人半部論語治下,此言一出,流毒無窮。”
“沈龍圖!”白遜抬頭,目光炯炯的道:“那是……”
“那是什麽?”沈安覺得這種觀點很可笑,“論語治下,什麽叫做下?”
趙頊的眼睛亮了,他聽到了些不同的東西。
“下……”
白遜從未自己思考過這些東西,有些茫然。
“下就是萬物的總稱,但下最重要的卻是人。人有千百種,但根基是何?根基乃是提供賦稅的百姓。百姓是根基,中間就是士紳,士紳有學識,卻貪婪。再往上就是權貴官員,這些人手握重權,卻代表著各等饒利益……比如新政實施,權貴官員們就開始了站隊,從而就有臉爭。”
沈安想起了後世的革新,各種矛盾爭執,嘴仗都打了許久。
“這就是下,治理這樣的下你靠半部論語?這是宰輔能的話?”沈安覺得趙普的本意不是指半部論語就能治理下,而是在論語以及儒家經典的重要性,可你是宰輔啊!
“宰輔一句話就能讓無數人效仿。正如同當年真宗皇帝的勸學詩,赤果果的把讀書變成了收割錢財女饒工具,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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