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知道富弼會發狂,所以告退後就往家去。

    但他看了富弼。

    “閃開!”

    沈安才將走到薑行,身後就傳來了富弼的喊聲,那聲音焦躁,帶著煞氣。

    沈安回頭看了一眼,就見富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,從跑變成了飛奔。

    老富發狂了!

    兩人一前一後開始奔跑。沈安經常鍛煉,加之年少力壯,所以跑的遊刃有餘。而富弼卻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。等跑到了榆林巷時,沈安一溜煙就不見了,富弼步履蹣跚的走進去。

    他一直走到了沈家的大門外,然後轉身坐在台階上,頹然無語。

    身後的門縫裏,莊老實一直在看著。

    半個時辰後,富弼依舊這麽坐著,而且腦袋低垂,就像是沒氣了。

    “郎君,別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莊老實一臉的惶然。

    要是富弼死在沈家的大門口,莊老實敢打包票,這裏馬上就會被無數人包圍,那些仇視沈安的人會一把火點燃了沈家,然後衝進去。

    沈安歎息一身,打開側門,“富相請進。”

    富弼起身很艱難,扶著大門都不校沈安過去扶著他起來,然後進家。

    “老夫……”

    富弼看著沈安,嘴唇蠕動,“你要知道,那些年的武人就和獸類一般,毫無家國忠義可言。”

    “是,子知道。”

    在後世看過不少曆史書的沈安當然知道。

    前唐的武人把武饒信用全敗光了,以至於從大宋到大明,武人都是過街老鼠。

    富弼拍著桌子怒吼道:“前唐本有機會再起,可那些武人在做什麽?作亂!到處作亂,”

    沈安扶著他坐下,親自給他泡茶來,然後坐下道:“可前漢呢?權臣當道,最後三分大漢,生靈塗炭。所以富相,權臣和武人有何區別?”

    富弼眨巴著眼睛,“這如何能比?”

    沈安來自於信息大爆炸的時代,各種信息交織著。論知識的龐雜,兩個富弼加起來也比不過他。

    “為何不能比?”沈安皺眉道:“爭來爭去,不就是爭誰來執掌軍隊嗎?可對?”

    富弼點頭,這個才是以文製武的核心。

    將領執掌軍隊,但出征時帝王點將,麾下從各處抽調,所謂將不知兵就是這麽一回事。

    “大宋約束武饒手段夠多了,可在軍國大事上,下官以為,不可因噎廢食!”

    沈安問道:“富相以為,是文官知兵還是武人知兵?是文官知道敵軍的詳細,還是武人知道?”

    富弼不言,然後起身。

    他徑直走了。

    這就是不過你,但我堅持自己的觀點,不會退讓。

    富弼覺著自己的策略沒錯,而沈安隻是笑了笑。

    若是隻有這點手段,他還弄什麽突襲。

    他起身走到外麵,仰頭。

    陽光正好,秋風鬆爽。

    他伸開雙手,喃喃的道:“到此多年,也該展示一下自己的經營了。我的團隊,我的……理想。”

    事情迅速發酵,富弼連日上書,闡述了自己對樞密院後續的打算,可卻有些隔靴搔癢之意。

    趙曙沉默,態度不明。

    隨後的幾,沈安一夥的人開始動作了。

    有人在上書。

    “相公,王安石上書,建言武人進樞密院以備谘詢,恰當其時。”

    邙山書院,王雱坐在值房裏,冷冷的道:“富弼此人就該誅殺了!”

    樞密院裏,富弼擺手,麵色冷峻。

    “相公,包拯上書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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