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喘息著,突然哽咽道:“二郎啊!多好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在書院裏吃好的也不忘家裏人,偷偷的藏著肉,那肉臭了都舍不得吃……多好的孩子呀!”

    老饒身體猛地一墜,沈安趕緊拉著。

    他的身體一邊往下墜,一邊仰頭,臉上全是哀求之色。

    “二郎……二郎是被交趾人殺的,郡公,求你了……郡公,求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要什麽?”

    身體下墜的老人不好拉,那種沉重不同於普通的物品,很沉,仿佛大半生的生命都在裏麵。

    “您。”

    沈安低頭,他的臉上已經見汗了。

    老人喘息道:“二郎的魂在交趾……老夫知道,他在交趾。帶回來,郡公,求求你,把二郎的魂……帶回來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!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架著他後退,老人一直死死的盯著沈安。

    沈安毫不猶豫的點頭,“好。”

    老饒眼中多了喜悅,旋即黯淡。

    “爹爹!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慌了,眾人一擁而上,有人去請了郎中來。

    “去了。”

    其實在郎中到來之前,大家就已經確定老人離去了。

    中年男子在嚎哭,邊上有人喊道:“快背回家去,趁著魂魄還在,趕緊回家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一邊哭一邊背起老父,沈安叫了馬車,他卻隻是搖頭,“他把某帶來了這個世間,某送他離去。”

    華夏人死也想死在在家裏,這樣魂魄不散,會依附在牌位上,墓碑上,墳墓上……一切之上。然後他們會看著子孫繁衍生息,恍如活著。

    所以一旦客死異鄉,那就是一件悲痛的事,因為魂魄散了,不能歸家。

    在下葬之前,需要孝子賢孫跪在棺木的上麵,大喊三聲,這叫做招魂。

    魂兮歸來!

    消息傳到了宮中,趙曙默然。

    高滔滔問道:“官家,那交趾果真是經常過來燒殺搶掠嗎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趙曙冷笑道:“以前大宋傾力北顧,交趾就頻繁來襲擾,邊境一帶經常被洗劫,後來那內奸李柏更是了,李日尊想吞並大宋的廣南西路。”

    “他怕不是做白日夢!”

    高滔滔咬牙切齒的道:“這等人就該擒獲到汴梁來,好生羞辱他!”

    這是老祖宗的傳統,那繁雜而威武的獻俘儀式之後就是宴會,擒獲的敵國頭領在宴會上跳舞取樂,他們必須要奮力舞蹈,否則就有可能會是心懷怨望,隨後被一刀剁了。

    陳忠珩進來了,“官家,樞密院聽聞此事,富相連恥辱。”

    “官家,沈安求見。”

    趙曙歎道:“沈安此刻怕是殺氣騰騰,若是我不許,他會帶著邙山軍去西南。讓他來。”

    稍後沈安來了。

    “你想去西南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趙曙問道:“為何這般迫不及待?”

    “西夏新敗,遼人會惶然,隨後的時日裏,大宋和遼人之間的衝突會漸漸變多,而解決交趾的時機就是現在。錯過了就隻能兩麵受擔”

    沈安在路上就分析過了局勢,覺得現在正是時機。

    趙曙點頭,“如此……就準備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更送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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