嗬嗬!

    王韶不禁笑了。

    這樣的常建仁多半是帶著些書生意氣,想罵就罵,也不管什麽合適不合適。

    “這些事過了就過了,貴使遠來,就先歇息下來吧,回頭酒菜都櫻”

    如今的大宋早已不是那等厚待各國使者的風格了,但也不會苛待,至少食宿是有保證的。

    王韶急匆匆的回了樞密院,召集人議事。

    “交趾使者水軍襲擾過甚,但這般情勢下他們依舊派了使者來,可見是暫時怕了大宋。不過交趾如今的情況怎麽樣?皇城司那邊可有消息?”

    有吏道:“承旨,交趾那邊皇城司的人很難過去,上次去的時候還是跟著水軍去的,平日裏去了十人,能回來一兩人就算是運氣不錯了。”

    “損失不少啊!”

    王韶心中微動,“如此暫且不管吧,該怎麽接待就怎麽接待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眾人應了,可晚些有消息傳來,是李柏竟然去逛街了。

    “誰放他出去的?”

    按照規矩,使者若是想出去,得有大宋方麵的允許。

    來人道:“有人認出來了,是沈安家的仆役,就是那個聞種。”

    有人不滿的道:“沈郡公家的仆役也不能這麽做吧?而且那邊的人怎麽會這般輕易答應了?”

    這人完見大家看著自己,不禁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    有人道:“我樞密院禮房如今的行事規矩大多是沈郡公在時定下的,他老人家要尋使者話,那自然沒問題。怎地,你不同意?”

    那人是剛調來的,聞言拱手,“某不知。”

    不知個屁!

    多半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這是內部傾軋。

    但也得給個交代吧。

    王韶擔心沈安會因此被彈劾,就起身道:“某去問問。”

    他一路去了沈家,陳洛開始沈安沒在家,等莊老實出來後,見是王韶就道:“王郎君無需避諱。”

    這是看重。

    陳洛這才出了沈安的去處,“郎君去了樊樓。”

    王韶急匆匆的又去了樊樓,順利的被帶到了一個包間的外麵。

    包間外麵站著聞種,見是王韶,他微微搖頭,低聲道:“聽聽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王韶點頭,就站在外麵,帶路的夥計馬上就走。

    裏麵的聲音隱隱約約,得靜心才能聽到。

    “……李日尊惶然不安,隨後怒不可遏,就令各處節省錢糧,又招兵苦練……”

    這聲音不是那個李柏嗎?大宋話的真溜。

    李柏竟然是大宋的奸細?

    王韶的身體鬆弛了一下,不禁微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果然是沈郡公啊!竟然把交趾使者發展成了奸細,這手段當真撩。

    “交趾國中局勢如何?”

    這是沈安的聲音,聽著很是從容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大宋水軍突襲升龍城,爆炸聲震耳欲聾,全城震動。隨即常軍侯衝殺上了城頭,高喊……大宋水軍在此,那個……李日尊,臥槽尼瑪。”

    李柏苦笑著,“那一夜升龍城無眠,李日尊暴跳如雷,殺了十餘人。可軍心卻依舊散亂。待詔,不,郡公,李日尊知道大宋遲早會找交趾算賬。”

    “他安心待在交趾,大宋找他算什麽帳?做賊心虛。”

    沈安的聲音很認真,但王韶記得自己在沈家和他交流時,提及交趾,沈安的態度很是堅定,那就是一定要剪除交趾對大宋的威脅,為西南贏得安全的發展環境。

    可現在他卻對李柏出了相反的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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