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歡欣鼓舞?”

    呂誨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。

    唐介淡淡的道:“對,沈安一番話後,那些禦史歡欣鼓舞。”

    禦史自然是禦史台管著,那批準備安排下去的禦史都是新手,就先在這邊培訓了一番。

    這些人在禦史台培訓了許久,好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,最後一步卻不是禦史台能幹涉的,而是要朝中來培訓。

    “他們出去時看著無精打采的,怎麽就歡欣鼓舞了呢?”

    呂誨真是不明白啊!

    但他真的沒使壞,隻是那些新紮禦史們瞻前顧後,自己怯了。

    “沈安了一番話。”唐介淡淡的道:“其中兩個字,某以為該讓禦史台上下好生體悟。”

    呂誨抬頭,麵色有些漲紅。

    他覺得新政就是禍害大宋的根源,不盡數廢去,遲早大宋會因為新政而處處鬧騰。

    “安穩不好嗎?”呂誨有些惱怒的道:“遼國衰弱了,西夏衰弱了,大宋安穩度日不好嗎?為何要這般折騰?那些官員大多是清正君子,放了禦史下去他們會怎麽想?會覺著這是官家和朝中不信任他們,於是會委屈,會君臣離心啊!”

    “進了禦史台,你就該知道,這人就沒有純粹的君子!”

    唐介看著自己的副手,覺得這人越發的偏激了,“那兩個字就是……擔當!”

    呂誨走了出去,站在外麵,深吸一口氣,覺得肺腑裏被冷的難受,忍不住就蹲了下去,然後劇烈咳嗽起來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他咳的就像是肺癆般的,眼睛漸漸模糊。

    “子瞻,你這是去哪?”

    “安北一番話讓那些禦史改觀,某去問問他這是為何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有所得,記得告訴咱們。”

    “好,這是咱們禦史台的事,蘇某責無旁貸。”

    “好個蘇子瞻!”

    蘇軾健步走過來,見呂誨咳的難受,就止步好心的問道:“呂知雜這是病了?”

    呂誨抬頭,“關你何事?”

    蘇軾的性子就是不記仇,豪爽,但被這麽一也惱了,正準備走,見呂誨的眼中淚水汪汪的,不禁訝然:“呂知雜怎麽哭了?”

    呂誨趕緊擦了一把眼淚,正準備發飆時,蘇軾一溜煙就跑了。

    一路到了沈家,沈安抱著毛豆出來,王韶正好也在,三人在書房話。

    “隻是一番話罷了。”沈安簡單了,蘇軾驚訝的道:“安北,這是第幾次了?這等手段不能用啊!忌憚!”

    帝王最忌憚的就是蠱惑人心。

    當年太祖皇帝知道是怎麽蠱惑了麾下,然後在陳橋來了個黃袍加身。

    “不搭幹。”

    沈安淡淡的道:“軍中將領鼓舞士氣難道也要忌憚?上官給下屬鼓勁也要忌憚?若是種種都忌憚,那還做什麽事?大夥兒整日不做事就好了,不做不錯嘛!”

    蘇軾搖頭歎息,“某是擔心官家。”

    這貨真是個大嘴巴啊!

    沈安看了一眼王韶,王韶笑道:“某卻不是告密的人。”

    蘇軾才發現自己又大嘴巴了,不過旋即他就忘記了此事,道:“呂誨今日落淚了。”

    呂誨落淚的消息傳出去後,不知道多少人想噴他。

    連司馬光都忍不住道:“這邊才將把禦史們的精神提起來,你呂誨就隨即落淚,這是見不得大宋好?”

    呂誨旋即告假,大抵是躲羞。

    而趙曙經過禦醫診治後,是氣冷了拉肚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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