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期油水大的生活讓他的胃口早就變了,今日這難得的感覺讓他很是輕鬆。
“誰弄出來的藥丸?”耶律洪基微笑道:“朕把他請進宮來,每日給朕做飯做藥,俸祿從優……”
這是皇室首席廚子的待遇啊!
換做是後世的話,這份職業估摸著會被瘋搶。
可眾人都低下了頭。
嗯?
“有什麽情弊,!”帝王的敏感讓耶律洪基怒了。
眾人你看我,我看你,最後還是個武將道:“陛下,是南邊來的。”
南邊就是大宋。
“那是毒藥!”
耶律洪基鐵青著臉,從兵敗之後開始,他對南邊就再無半點好感,恨不能尋機擊敗宋軍,傾國南下。
“讓郎中來!”
他想起自己吃了一丸,不禁想吐出來。
郎中來了,先診脈,然後看看,甚至連舌頭都要看。
“……舌苔太厚了,心火重……陛下,您吃了什麽?”
“大力丸。”
世間最怕死的大抵就是最頂尖那一批人,地位越高越怕死,為啥?因為他們的日子太嗨皮了,舍不得告別人世間。
“那個?”郎中愕然,然後在懷裏摸啊摸,侍衛馬上過來,一把拎起他,伸手進去自己摸,結果摸了一個油紙包出來。
“哎哎哎!心些,那藥可貴了。”
侍衛打開油紙包,耶律洪基一看那字,“大力丸?”
“沒錯。”郎中得意的道:“陛下,這大力丸裏的藥材很有意思,臣吃出了幾種,還試著仿製了一下,卻差了老遠……”
“給朕。”
耶律洪基伸手接過油紙包,問道:“南邊誰弄過來的?”
“陛下,不知。”
“不知?”
耶律洪基問道:“為何那麽多人在吃?為何那麽多人在售賣?”
文官們沒話,依舊是一個武將開口,“陛下,這是好東西,臣拿過來才四百文,可轉手就能賣四百五十文……臣的家人朋友很多……”
耶律洪基點點頭,下麵的官員要掙錢他不反對,隻要別觸碰他的禁忌就是了。
“有多少人買?”
“不知。”
耶律洪基抬頭,眼中有殺機閃動,“去問!”
快馬四出,耶律洪基站在剛被熄滅的火堆邊,目光陰冷的道:“錢都被南人掙去了,忘了什麽規矩?!”
眾韌頭,那個武將道:“榷場之外,不許私自和南人溝通買賣。”
兩國都擔心對方會走私戰略物資,比如宋人走私大遼的戰馬,而大遼走私宋饒銅錢。
而這個大力丸耶律洪基看到過多次了,所以心中覺得不安。
“就算是四百文一份,朕這段時日看到的有多少?推算開來,一萬份可有?怕是不止吧?”
那就是上萬貫了。
耶律洪基覺得這些人就該教訓一番,所以冷著臉道:“回頭自查,不妥當的重罰!”
此刻他依舊以為這是個問題,隻是惱火這些人不知輕重,縱容走私。
但旋即他就有些心痛了。
一萬貫以往他不覺得什麽,可在大宋斷絕了歲幣之後,大遼的日子就有些捉襟見肘,一萬貫,那也不是錢啊!
想到這些錢都被宋人賺走了,他恨不能把這些蠢貨都趕過白溝河,去攻打雄州。
他坐下歇息,有人弄了大傘來,有人弄了披風,有人弄了案幾和茶水……
帝王,哪怕是在荒郊野嶺,他也得有帝王的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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