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弼歎道:“可憐那王敏了,如今在家以淚洗麵,聽聞韓相的話之後,他更是絕望不已……”
一個男人被成了女饒可憐模樣,富弼把韓琦逼到了角落裏。
男人話要算數,否則吊著家夥事有毛用,還不如女人。
韓琦心中憋屈,用力點頭。
哈哈哈哈!
看到老對頭吃癟,富弼不禁想大笑一場。
稍後的樞密院裏,韓琦緩步走向了局促不安的王敏。
王敏低著頭,直至韓琦走到身前。
富弼站在後麵,身邊是來辦事的王安石。
“介甫可知道兩府之爭?”富弼紅光滿麵。
王安石點頭,“兩府之爭始於太祖皇帝,太祖皇帝擔心相權過大,尾大不掉,就從中書分出了軍政,歸於樞密院。於是中書管民政,樞密管軍政,從此分權而立。”
“介甫不錯。”富弼淡淡的道:“可民政和軍政如何能徹底分割?”
這是在考教王安石。
王安石沉聲道:“民政和軍政本就有許多相融之處,到了那時聽誰的?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在時,可親自出麵協調,兩府之間尚能相安無事。可到了後來,真宗以降,帝王不能調和兩府之爭,於是宰輔們就親自上陣……”
富弼冷笑道:“兩府之間並無地位高低之分,可宰輔插手軍政之事卻時有發生……”
王安石皺眉道:“富相,兩府爭執才是祖宗的本意。”
我去!
富弼不禁看了王安石一眼,覺得這個王介甫頗有些愣頭青的味道。
曆代官家都樂意於見到政事堂和樞密院鬧矛盾,兩府互相牽製,帝王自然不但心大權旁落。
這個才是太祖皇帝弄出樞密院的本意。
“當年老夫在政事堂時,遇事喜歡叫上時任樞密使的韓琦,可等老夫再度歸來擔任樞密使時,你看看韓琦的人嘴臉!”
“此次使者自盡與你無關。”那邊韓琦鼓起勇氣,認真的道:“是老夫錯了。”
“韓相……”王敏一個哆嗦,覺得這事兒有些虛幻。
這是韓琦啊!
連官家都敢斥責的韓琦竟然向某致歉了?
樞密院的人眼睛都紅了。
是兩府地位不分高下,可這麽多年以來,政事堂一直壓著樞密院,樞密院出來就是後娘養的。
這口氣憋了多年,今日隨著韓琦的低頭,一下就衝出來了。
韓琦微微頷首,然後轉身離開。
他走路是八字步,看著很是穩重,還帶著些威嚴。
樞密院的人迫不及待的在等待著,當韓琦消失在視線內時,有人歡呼道:“今日是我樞密院揚眉吐氣的時候,下衙後某請客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大笑聲中,富弼莞爾道:“老夫也高興,隻是卻不能如他們一般去請客,否則韓琦會恨死了老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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